林如海看着妻子这娇气模样,也有了说笑的心思,幽怨的看着她道:“我竟不知夫人还有别的心思。”
贾敏噗嗤一声笑了:“快别做这怪样,怪吓人的。”
林如海听了是真的有点幽怨了,贾敏补救道:“行了,这也是夫君和我的缘分不是,那现在夫君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在愁些什么,虽说我不能为夫君分忧,但是有个倾诉的地方总比憋在心里好,你我夫妻一体,还担心我说出去不成。”
此时两人一看走到了院子边上的一处凉亭里,跟下人打了手势,让他们别跟上来。
只两人走进了这个亭子,两人走到面对荷塘的栏杆边上,林如海叹了一口气道:“这扬州的局势不容乐观,别说做出什么功绩了,现如今恐怕平安抽身都困难了。”
贾敏疑惑:“这是从何说起?”
林如海看着贾敏,轻声道:“如今太上皇和皇上正在博弈,这其中还有忠顺亲王虎视眈眈,甄家又是扬州的土皇帝,太上皇护着甄家,皇上恐怕是想出手打压,只是在找破局之法。为夫也在想破局之策,如何在这夹缝当中保林家平安。”
说完林如海看着荷塘叹气,贾敏有一瞬间的沉默,问:“那夫君可有了对策?”
林如海摇头,良久道:“想法倒是有,不过恐怕也不是那么周全。”
贾敏:“夫君是担忧被这三方当做棋子?”
林如海点头。
贾敏:“夫君想错了。”
林如海疑惑转头看着妻子,贾敏肯定点头,道:“这么说吧!咱们于皇家来说就像是林叔那样的存在,有忠心就能得重用,太上皇和皇上是一家人,这甄家就像是外面买回仆人,要如何都是太上皇和皇上的一念之间,不足为惧。要小心的不过是甄家拉拢不成恼羞成怒下暗手。夫君担忧的是做了太上皇和皇上博弈的棋子,可这棋子也有大有小,如果这林叔在夫君和公公的权利斗争里选择了两不相帮,那么林叔会如何也不必我多说,我听夫君言语的偏向是想投了太上皇?”
林如海惊奇贾敏的聪慧,听她这么一问也下意识小声问:“你有别的看法?”
贾敏点头:“太上皇六十多岁了,皇上才三十多,哪怕是皇上立时就驾崩,那也是皇上的后嗣继位,太上皇哪怕再独断专行都不可能再坐上那个位置。皇上又是太上皇亲口承认推上去的继承人,纵然万物之情,莫大于父子;父子之道,莫隆于孝悌,说句大逆不道的话,皇家孝悌也不必太过于认真。太上皇他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换皇帝,重新登位也不会,太上皇他不敢硬来。朝臣不会同意的,皇上知道,忠顺亲王也知道这一点,才会讨好太上皇,以图日后,夫君的纠结也只是走进了误区而已。”
林如海挑眉,对妻子的大胆有了新的认识,他听见自己更小声的问:“夫人是看好皇上?可皇上之前也不过是一个不受宠没势力的皇子而已。”
贾敏不可置否的点头,抽出丝绢食指和拇指捏住帕子的一角在栏杆上扫了一下道:“利大于弊而已,万一皇上是隐藏了实力呢?要知道太上皇不起眼的儿子可不止他一个,纵使他运气好,殊不知这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呢!如今太上皇的强势,弟弟的虎视眈眈,皇上肯定着急,如果夫君站位…”
后面的不用说那么清楚林如海当然能懂,林如海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贾敏笑了一下继续小声道:“也还有个理由。”
林如海转头:“是何?”
贾敏视线从绿油油向荷叶上离开,和林如海对视:“排除皇上没本事的想法,那么就凭皇上能容忍太上皇继续揽权这一点,皇上就是个值得效忠的人,如果换个人太上皇就危险了。”
林如眼睛一缩,无奈的抬手捂住贾敏的唇,怕她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他是真的怕了妻子这张嘴,真的是什么都敢说。
心里却有了决断,妻子说的也没说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