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的话音刚落。
众人就震惊了起来。
新帝,这是在做什么?
明明一句话的事情,为什么要说这么多句话?
明明是应该立即同意方从哲的请辞一事,为什么要压着呢?
新帝,不是挺听东林党人的话么?
东林党人暗自思忖了起来。
自己之前可有做出过什么不合常理的事情。
可略微一寻思,不对啊。
哪儿有不合常理啊。
都挺合常理的啊。
东林党,人多势众,话语权重。
楚党,人微言轻,说话不大管用。
由此,纵使方从哲这个楚党党魁,又是内阁首辅,那又能怎样?
一个人是不是内阁首辅,不取决于他的位子在哪里。
而取决于多少人听他的话,多少人能为他所用。
如今的方从哲和楚党,已然成为了败军,安能称之为“内阁首辅”?
离去吧。
离去吧。
能自动离去的话,最好不过,这样一来,大家都有了体面。
否则,如果被硬逼着离开,大家的脸上,都没了体面。
怪丢人的。
可唯独,皇帝怎地就突然更改了楚党和东林党让方从哲离去的共同决定呢?
皇帝,这是怎么了?
年纪太小,不大明晰事理?
东林党人如是想到,随后,礼部尚书孙慎行向着身后的官员打了一个眼色。
示意他们继续发声,以求能让皇帝允许方从哲离开。
不管什么原因,这个皇帝,总归在多来几次的劝告之下,能让方从哲请辞吧。
毕竟,年幼的新帝,当孩视之!
“陛下,微臣以为。”被孙慎行示意到的官员刚一开口。
朱由校就认出了他,这是东林党的官员。
他记得此人。
他的记忆还没有差到那种地步!
“啪!”朱由校猛地将手中的奏折,全部甩了下去。
“你以为什么你以为。”
朱由校这一下的声音很大,语气也很愤怒!
但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楚党式微,东林党庞大。
仅靠楚党一方,着实难以支撑住对面的攻势。
而自己虽然是皇帝,可仅仅隐晦地偏帮一下楚党,作用不大。
这不,东林党人又开始作妖了。
所以。
为了能够让楚党获得更大的助力,朱由校这个本该作壁上观的皇帝,只得亲自下一下场了。
“朕都已经说了,言官、御史不能因言获罪。”
“可也不能引言定罪。”
“尔等视朝廷法度为儿戏乎?”
一声怒喝之下,刚才意欲发声的官员,的确止住了自己的嘴巴。
可那孙慎行却眉头一皱。
扯什么犊子?
皇帝又能如何?
登基才不过几天,班底都没有建立起来。
可用之人都没有几个。
说话怎能管用?
朝堂,当由我等说了算。
“陛下,老臣以为,内阁首辅,年事已高,当归乡养老。”孙慎行说到。
既然你这个小皇帝总是说不能因言定罪的事情。
总是在说我等没有证据的事情。
那好。
我东林党人不讲这个罪不罪、证据不证据的问题了。
换一个话题这总可以了吧。
彼之方从哲,岁数已高,此应当足以令其离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