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刘平。
二零零四年八月六号我出生在山西,那时候父亲是一名煤矿工人,母亲带着我住在煤矿边上成排的黄土屋里,我们一家三口住在那一排里居中的屋子里面。屋子里面用黄土堆了一面屏风,里面放了一张木床,外面摆了两把木椅,还有地下的一筐玩具,这是我们当时全部的家当。
在我的记忆中没有对煤矿的印象,我不知道它长什么样子,只知道煤矿工作并不安全,因为有坍塌的风险,父亲每次去工作的时候,命一半交给上帝,一半交给自己,在那里工作的人大多都是这样。他们整日在昏沉的矿洞里,呼吸着煤与泥土混杂的气味,用生命换取金钱。
那个时候的社会,穷人还是占大多数,而农村更是进步缓慢,现在看不出来什么,都是平房楼房,有的农村盖的还有别墅,公园,城里的一些富豪还特地去示范村建房子,说是乡下空气好,安静,能延年益寿,于是近几年乡下环境稍微好点的村庄,基本上都开始改建,但早在我父亲的那个年代里,信息闭塞,交通不便,他们与外界交流的途径并不多,再加上河南这个地方地大物博,但是没有江浙沪地区富裕,它是农业大省,所以就注定了它的发展速度没有以重工业,贸易为主的城市迅速。
当时农村的思想很落后的,在农村,女孩大多都是在十五六岁,这个花一样的年纪,就已经为人父母了,男孩家境好点的,能多读些书,家境不好的,就早早的辍学出去打工补贴家用。在老一辈的思想里,他们的父辈是这样对待他们的,那么在他们眼里,这就是对的。重峰险峻的高山和湍流的大河,在当时交通和信息都不便利的情况下,成了一条无法逾越的三八线,把城市和农村分割,也分出了旧社会和新社会。
父亲就出生在这样的一个时代环境下,八十年代中国各行业都在快速发展,不到二十年就已经进入信息时代,智能手机和网络连接着世界各地,更快捷的信息传达,和更便利的通讯,让当时社会进行了质的飞跃。但即使这样,农村所接受到的还是少之又少,我记得我们家第一个通讯设备,就是一部杂牌手机,只能打电话,虽然现在已经是5G时代,但这种老年机还是会出现在农村老人的手里。
快时代的发展淘汰掉了脚步慢的人,那些想要去触摸它的人紧跟着时代的步伐,而与时代同步而走的人,在当时成了有钱人。而我就出生在那个快速发展的时代,但我没有生活在那个时代里,我和我父母在当时就处于旧时代和新时代的交接点,之后回到老家河南,我也没有多大落差,一望无际的农田,廉价的劳动力,与山西煤矿并没有太大差别,这个社会永远都是时代在进步,而不是人民在进步。而煤矿只是一个时代的缩影,当父亲脱离煤矿,带着我们一家去往河南的时候,我们的步伐才算开始走向新时代。
旭日迎接每一个生命,给它以阳光和温暖,它会毫不吝啬的照进每个生命的缝隙,驱散黑暗,照亮光明。
故事的开端起于我弟弟出生的那一年,也就是二零零八鼠年。北京奥运会举办,神舟七号载人飞船发射成功,还有汶川大地震,这悲喜交加注定了零八年成了国人心中不可遗忘的一年。零八年我弟弟出生,第二年我被送到外婆家由外婆照养,我到现在还记得当时我去外婆家的场景。
二零零九年六月一日午后,父亲吃完饭后,在堂屋沙发上抽着烟,多年抽烟的习惯,让他身上一直围绕烟味,这是一股令我心安的气味。
我就坐在旁边等着父亲抽完这根烟,我看着他吐出来的烟雾,想象着孙悟空脚踏筋斗云,突然,烟雾变换了形状,变成了一条龙。我昨天去找王孩儿玩,他给我看了他妈给他新买的图画书,里面就有画到身体长如蛇,蜿蜒盘旋,上面长着会发金光的鳞片,我当时还想这东西要是用来做手电筒,那岂不是很厉害,这龙头上长了一对很漂亮的角,雪白银亮,角下面生了一双出神的眼睛。
我盯着它看了好久,仿佛它也在看我,王孩儿见我一直盯着书上的龙看,就打趣地说道:“喂,小刘子,你看这龙像不像一条长了眼睛的蛇,是不是电视上?动物世界?里说的眼睛蛇,哈哈!”
我被王孩儿打断,看了看王孩儿,又看了看书上的龙开口说道:“我看这龙,就是咱村岗上那大坑里面“海马”化成精变的,你看这龙头长的和“海马”像不像。”
王孩儿看了看对我说:“你还别说,这真的有点像,改明咱俩再去抓几个,以后不叫它‘海马’了,叫它‘海龙马’”。
我看着王孩儿一阵无语,摇着头对他说:“你个傻缺,龙是能抓的吗,人家电视上都说了龙是祥瑞,抓了的话,晚上会尿床的。”
我和王孩儿说着说着,王孩儿的妈妈来叫我俩吃饭,刚才净顾着和王孩儿掰持竟忘了时间,不知不觉竟已到了黄昏,和王孩儿说了几句,我就连跑带颠地赶回家,要是天黑回家会被母亲责怪的,如果再赶上天气不好的情况,挨顿打都是餐前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