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禁让余九思对他口中的“沈大人”产生了浓烈的好奇。究竟是怎样的女子,才会让这样一位医术斐然的老大夫对其马首是瞻?
但眼下......
哀嚎遍地,整个吉木村都被一层令人窒息的死气笼罩,俨然不是由他满足自己好奇心的时刻。
“不必劳烦李大夫诊脉。”余九思摇头道:“本将身子并无不适,只是眼下诸事纷扰,舒口气罢了。你放心,若本将身子有所不适,定将第一时间告知你。”
不等李时源松口气,他又问道:“李大夫,你方才写的药方,可否能将病患身上的疫病直接治愈?是不是......不会有人因此病丧命了?”
余九思眸色沉沉,但依旧有无数期许从他瞳底争相而出。
他太希望有人能告诉他,吉木村一定有救,村民们一定不会死。
可对面的李时源朝他摇了摇头。
余九思的心瞬间坠落谷底,一阵寒意自他脚底而来,直至发尾。
只听李时源说:“郎将,小病才能光靠方子便能治愈,但大疫,岂能仅靠药方?咱们眼下此等情况,自然是要配合针灸与防疫,才能让病患治愈、疫病彻底消失。”
他掏出早已备好的医治方案侃侃而谈,丝毫没发现对面的余九思有何异样。
余九思的拳头紧了又松,半天憋出一句:“李大夫,你往后给人治病,能否莫要先摇头?”
“为何?”李时源不解:“老夫只是在回答您的问题罢了,光靠药方,肯定是不能将疫病根治的,除非是轻症患者,就拿方才老夫与您举例的几种患者来说,必须辅以其他治疗方式,方能痊愈。”
这叫什么?这就叫医者的严谨性。
他李时源要对自己的医术,对病患的身体负责!
余九思一颗心被他搞得砰砰作响,不知是喜的还是气的。
他给李时源打了个比方:“你想,咱们不说疫病,就说平日里有病患寻你看病。”
李时源点头,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余九思对他描述着那番情景:“病患一坐下,先问你能治不,你因着还没号脉,不知道对方是何疾,所以就光摇头,你觉得对方会如何想?”
李时源设身处地一想,觉得他说得有些道理:“若老夫是病患,会觉得自己......是否药石无医?”
他转念一想,又觉得还是不对:“但老夫身为大夫,脉都没号,如何治病?除非是急症面容,不然光靠‘望’字一技,是很难确诊的。”
余九思见他要与自己讨论医术,连忙岔开了话题:“所以你方才的意思是,只要配合针灸与防疫,此次疫病是能彻底根治的?”
李时源毫不迟疑,笃定点头。
若放在之前,此次重痢他并无全然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