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边一抹金黄,旭日初升,穿透山间层层薄雾!
牛车吱吱嘎嘎,行走在山间小道上,包裹堆满车厢,挡住前后的道路!
赶车的老头看不到跟在牛车后面的人,牛车后面的人,看不清前方的路!
牛车吱吱嘎嘎,留下两道深深的车辙!
天亮走到天黑,三十多里的山路,赶在天黑之前,牛车慌慌悠悠进了村!
牛车在一座相当高点的土胚房前停下!
“吁…”
老头一声吆喝,老黄牛蹄子踢哒两下,站稳停好!
老头眼袋锅一嗑,翻身下了牛车,一手扶着车辕,扯开嗓子朝院子里喊!
“二蛋,二蛋,…”
老爷子中气十足,嗓门大的能里地!
许长欢一手捂住耳朵,一手提着一心想往秃噜到地上的朱大花,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破烂的木门!
一天,整整一天,牛车都没停一下,她急!
急着上厕所,
上厕所!
许长欢目光灼灼,盼着那个叫二蛋的小屁孩,跑快些,在跑快些…
“吱呀,…”
那扇破木门终于在许长欢的期盼中打开了,目光锁定在一米左右的位置!
腿,腿,腿,还是腿!
在往上,终于看到了腰!
宽腰窄臀大长腿!
这人是
“二蛋?”
陆华年!
隐在镜片的眼眸晦暗不明,淡漠的扫视了遍门外几人,五男五女!
“怎么多了几个?”
老张头嗑了嗑烟袋锅子,问他,他问谁!
还不是欺负他们路远,县城里没人,什么脏的,臭的,都往他们这塞!
老张头脸都黑成锅底了,还有什么好说的,老头明显不待见多出来那几个人!
想也是,知青办的人,明知道他们这里条件艰苦,还要把人往送!
这些人,不是得罪了人,就是目的不纯!
“知青院住不下这么多人!”
“住不下也得住,屋里住不下,就在院子里搭窝俩棚,男的一个,女的一个,先把这个冬天混过去!”
老张头说完,背着手,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睡窝棚!”
“怎么睡!”
“听说这里的冬天特别冷,雪下的特别厚!”
“咱们该不会被冻死吧!”
老张头一走,几人就像是失去了主心骨,虽说才认识不到一天,可,知青办的同志把他们交到他手上,他们不找他,找谁?
找眼前这个叫二蛋的吗?
那也得他们有胆量找才成!
几人小声嘀咕,聚到一处咬耳朵,一行十人,除了许长欢,其他人都是制钢厂的家属!
许长欢跟他们不熟,朱大花刚到制钢厂,认识的人也有限,唯一一个脸熟的,现在也跟她俩有仇!
十个人,分成两个小团体,一群人聚在一处叽叽歪歪,另外一队!
许长欢拎着朱大花,凑到小哥哥跟前,低语了一句,小哥哥板着脸,把她们领进院子里,指着一处茅草棚,让两人自个进去!
许长欢拎起朱大花,撒丫子就跑进他指的那处茅草棚,进去两人就傻眼了!
眼睛转了一圈,也没看到有蹲坑,四周堆的都是柴,中间唯一的那一点空隙,一看就是柴被抱走了,还没补上去!
许长欢!
许长欢脑袋伸出去,刚想问小哥哥是不是指错了位置,就听到一阵哗啦啦的流水声!
就停尴尬的!
等解决完生理需要,两人一身轻松,走路都带着风!
然,一转头,看到立在院子里的高大身影!
许长欢自闭了!
“二狗子,…”
“唉,来了哥!”
见两人出来,陆华年喊来隔壁院子里的二狗子!
“华年哥,俺来了!”
二狗子正在堂屋里吃饭,听到陆华年喊他,应了声,放下碗,一抹嘴巴,三步跑到墙根下,探出半个头,往隔壁院子瞧!
跟陆华年打完招呼,一双眼睛就粘在许长欢身上了!
哦!操!
那来的妹子,点子这么正!
“华年哥,…”
二狗子双手扒着墙头,脚一蹬,胳膊一撑,人就翻了过来,两步跑到许长欢跟前,刚想来个自我介绍,被人提着脖领子,提溜了起来!
“华年哥,放,放我下来,…”
二狗子踢腾着两条腿,试图让双脚着地,奈何身高差距大,任他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陆华年的控制!
“噗,…”
朱大花绷不住,捂住肚子笑出声,二狗子恼怒的瞪了他一眼!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