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半两急忙道,这和因怨煞可不一样,那玩意最多也就害死十来个人,可这河里可是少说死了得有成百上千啊。
他就是再相信他师傅,也觉得这事水太深,碰不得。
老伍安抚的又拍了拍他,道:
“放心,师傅我什么本事你不晓得,况且我要料的不错的话,这河里的东西也许还不比那因怨煞厉害。”
老伍这么说了,陈半两也只好点点头,自己的师傅向来不说大话,他既然有信心能解决,那自己跟着便是。
第二天一大早,三人再次上路老王说最迟今天晚上他们就能到摞财镇。
路上,老伍依旧笑着和老王在攀谈,只是话题相比昨日多了些目的性。
三五句话过去,老伍便得知了一个不知道算不算有用的消息。
他们临近福途河的这四五个镇子,每到七月十五就会聚在一块举办河伯会。
而在河伯会上,大家会举办各种仪式和活动来祭祀福途河中的神。除却烧香,杀羊宰牛之外,每个镇子还会抽选十户人家去参加浸典。
而这浸典,就是要这被抽中十户人家里各出一个人,要水性好胆子大的,到时候要游到河中心去跳舞,给河伯表演。
其他的人则要在岸上唱歌,请河伯上来接受供奉。
据说这样一套仪式下来,河伯满意了,就会变出金子给他们,同时还会保证今后的一年里风调雨顺,家家平安。
“哦?这么神奇啊,还能变出金子,这怎么可能?你在跟我吹牛吧。”
老伍一脸的不相信,对着老王质疑道。
老王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他挑着眉毛,不服气道:
“我说伍大哥,你这就孤陋寡闻了不是,我们这福途河还真就这么神奇,我可是亲眼见过好几次了。你要不信,这还有半个来月就到七月十五了,到时候你也来看!”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说的是真是假。”
仨人紧赶慢赶,这才赶在太阳的最后一丝余晖消失前到了摞财镇。
与其他镇子有些不同,在过镇口时专门有一队衙门的人负责登记。
照理说一般大城才有人记录进出城人士,小乡小镇是不整这些的。
可这里既然设了,那就肯定有他们的讲究,只是具体因为什么连本地人老王都不晓得。
老王家就在进了镇口不远的八字胡同里,打眼望去,胡同里家家都是精致结实的瓦房,看着一点不像是小镇上的建筑,说是城里也有人信。
用钥匙打开第三栋座子的院门,老王带着老伍师徒二人走了进去。
而里面,听到动静,屋门被推开了,两个男孩走了出来,一个看着跟陈半两差不多大,十五六的样子,另一个则要小一些,看着不到十岁。
先前老王在路上讲过他家的情况,说是他媳妇儿前几年去了,就给他留了俩儿子,现在他们父子三人相依为命。
平日他牵着驴车去外地帮人送货赚钱,大儿子就留在家里看着弟弟,这么些年来日子也还不错。
两个男孩见着是自己父亲回来,立刻喜出望外的迎了上来,可见到还有陌生人在,又拘谨了起来。
老伍见此,笑着给双方介绍。他先拍了拍那个年纪大的男孩对老伍道:
“这是我家老大,王大川。”
又拍了拍那个小的道:
“这是老二,王大河。”
紧接着又把老伍师徒二人介绍给了自己儿子,待两边打过招呼后,老王把驴拴在院子里,张罗大家进屋。
陈半两难得见到和自己岁数相仿的同龄人,几句话的功夫便熟络了。
王大川说家里难得热闹,要带着他去晚集上买些好菜来,给他们接风洗尘。
老王自然笑着同意了,陈半两呆着也无聊,索性跟着王大川一起去。
“我说大川啊,这一天只听说过早市还没见过晚集呢,你们这儿可够特别的啊。”
王大川闻言一乐道:
“那是,我们这儿的晚集可是有意思的很,别的地方可没有。不过一会儿你可得跟好了,人多嘞,别迷了路。”
起初,陈半两还对王大川的叮嘱不当回事,可穿大街过小巷到了地方,陈半两才知道那句人多是什么情形。
能同行三轨的大道上,两边都是铺户摊贩,商品琳琅满目,家家挂着灯笼,将整条街照的如同白昼。
铺户间,往来客人不断,彼此摩肩接踵,人头攒动,一派热闹景象。
“这……今日你们有什么节会不成?”
陈半两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切问道。
王大川看着他脸上惊讶的样子,哈哈一笑给他解释道:
“这可不是过节,每月的双日我们这儿都有这晚集的,好玩极了,还有好多好吃的,走走走我带你去看。”
他边说边带着陈半两往里走,先到了一家点心摊子前,让那摊主包了两块巴掌大的荷叶状糕饼。
他将其中一块给了陈半两,示意他尝尝看。
陈半两看着眼前造型精致的小点心,觉着有趣,好奇的咬了一口,顿时惊为天人。
只见这糕饼里面居然有三层内馅,最外层的皮是绿茶和面粉做的酥皮,里面第一层馅料是牛奶味的糍粑,第二层是甜甜的绿豆沙,最中心是花生和莲子碎。
吃起来甜而不腻,层次丰富,满口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