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女人的叫喊声伴随着「铛铛铛」敲铁门的声音:“那个……不知道你们都是什么试验品,收拾收拾能自己走的自己走吧,这地方被端了,一会放水淹了!”
几声铁门的响声过后,走廊又恢复了平静。
女人顺着走廊挨个敲了敲铁门,似乎在确保每个试验品都离开。
苏熠是这条走廊最里面的那个。
女人的脚步越走越近。
苏熠的叶片颤抖着,把整个「身体」越缩越紧。
他也听见那女人的声音了。
他想给自己缩成个「人」样儿。
我放声大笑,直到笑出眼泪。
他妈的,那个天杀的好心女人可不就是他妈的我吗!
怎么变人啊,他得怎么变。
「苏熠」似乎也反应过来了,颓然的放开了所有的藤蔓。
她走到这儿,也像刚才那样敲了敲门,问道:“你怎么不走呢?”
可是,没人回答她。
只有角落里那个可怜的丧尸,发出微弱「赫赫」的声音。
女人手里的手电筒往屋里照了照,只看见角落里笼子里的丧尸,和与其成对角线的另外一处,一大片轻轻颤抖着的绿色。
女人看着很健康,外面似乎是冬季,穿的很暖和,脖子上还围了条漂亮的红围巾。
好温暖啊,看着好想让人贴过去。
好像贴紧了她,再冷的人也会变得温暖。
那藤蔓也悄悄的,悄悄的伸了一束过去。
过去靠紧她,也许缠住她的脚踝,也许像她的围巾一样,贴在她的颈间。
「铛铛铛」。
还没等接触,远处女人最开始来的地方又传来一阵敲打声,随后是另一个人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还没走干净?”秦惟的声音有些许不耐烦:“不是说这层的都懂人话吗?放了还得挨个说?”
“我就是觉得……他们也挺可怜的……”女人挠了挠头:“既然懂人话,也得进行一下人道主义关怀嘛……”
“小心藏个坏的把你杀了。”秦惟翻了个白眼。
“嗨……”女人摆摆手:“死了活着又能怎么样。”
秦惟失笑:“死了就红事儿变白事儿呗,能怎么样。”
听见「红事儿」的时候,我似乎能感受到苏熠蕴藏着的杀意。
只是,女人也笑,她说:“那可得注意安全了,省得坏某人好事儿。”
两人相视一笑。
那杀意也消失了。
藤蔓改为爬上了隔栅门。
女人惊讶的看向爬上来的藤蔓,挠了挠头,似乎反应过来这株植物才是这个屋里的试验品,问道:“你不走啦?”
叶片轻柔的横向摇摆。
他说,不走了。
然后,更多的藤蔓汇聚,把一颗绿油油的,星星一样的珠子捧给女人。
女人摸不着头脑:“给我的?”
叶子点点头。
女人接过珠子:“这是谢礼吗?不用谢。”
“我们走吧。”秦惟拍了拍女人的肩膀:“植物应该也不会被水淹死,他不走就不走吧。”
女人点点头,刚要跨步往回走,突然感觉被扯了一下。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藤蔓已经缠住了她红围巾的一角。
女人失笑,问:“你想要这个吗?”
还没等叶子再摇,女人飞快的将围巾解了下来,挂在了隔栅门上,追着秦惟去了:“那这个就是回礼吧,谢谢你。”
再然后,那束手电的光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再然后,走廊尽头的铁门也重重合上。
世界重回寂静。
角落里的丧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藤蔓处理掉了,脑子被捅了个对穿。
室内除了叶片的沙沙声,再也没了别的声音。
藤蔓把红围巾小心翼翼的捧着,藏到了最最里面。
水一点点没过地面。
然后,他的叶片一片接着一片变黄。
他在枯萎,在死去。
是啊,巴巴的,亲手把心捧着,送给了那个狼心狗肺的女人。
换了个破烂围巾。
直到水淹没整个天地,再也没有他叶片的轻响。
我沉默着,顺着二人离去的方向而去。
女人并未走远,都在地面等着灌水完成。
“真没有吗?”女人苦恼的追问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实验人员:“叫苏熠,长的特别漂亮,眼睛颜色浅浅的……真没见过?”
那人摇了摇头:“没听过有叫这个名字的。”
女人不死心的连续又问了几个人,只是毫无线索。
最终也只能放弃。
“肯定是在别的地方呗。”秦惟安慰她:“只要人活着,总能找到的。”
女人苦笑着点了点头,叹息一声:“算了,也找这么久了……今年就这样吧,回去参加茵茵姐婚礼,结束的时候再说吧。”
“那你还找吗?”
“嗯……也许找也许不找,不过有消息……”
两人慢慢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