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到处乱摸,摸到了衣领。
琪琪:衣服也湿了,外面肯定下雨了。
小六: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了。
琪琪:那肯定的,快去换衣服,到时候感冒了可不好,这是你之前教我的。
小六:好好好,都听你的。
小六故意发出换衣服的声音,实际上却没有换衣服。
小六抓着女儿的手,摸向没有被泪水浸湿的地方。
小六:你摸爸爸换了一件特别好看帅气的衣服。
琪琪:哈哈哈,真好,可惜琪琪看不到,不然一定要你穿这件衣服背着我。
小六看着全身都插着针管的女儿实在不忍心看着女儿受苦。
小六:琪琪。
琪琪:怎么了,爸爸。
小六:你现在……身上痛不痛啊,爸爸看着好像……好像很痛的样子。
琪琪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为什么,你没来之前的时候特别痛,可你来了之后,我就不痛了呢。”
这时突然冲进几个医生。
“快给她换针头,这些针头已经被侵蚀了,她内脏已经开始溃烂了。”
琪琪身上的针头被一个一个扯了出来,又一个一个的扎新的针头。他女儿被突如其来的感觉吓到了,喊着
“爸爸,爸爸,你别走。”
小六抓着他女儿的手回复道
“爸爸在这,爸爸没有走。”
小六看着医生又扯针又扎针的,很是不安心。医生也看出来了小六的心思。
医生:你女儿对于皮肤处的神经已经完全感觉不到了,我们这么做,她是不会难受的。不过你女儿刚刚很危险,她的身体的所有内脏都在衰竭,腐烂,这种体内的痛苦,她是能感受到的,之前出现这种状况她都会哭出来的,不知道为什么她刚刚没有哭,而是忍住了。
医生带着疑惑问了问他女儿。
“小朋友,刚刚你就不觉得身体哪里痛吗?”
琪琪摇了摇头回答道
“没有啊,我刚刚只在意在我旁边的爸爸,没有感觉到哪里痛啊。”
所有人听到这话都愣了一秒。
医生想缓解一下气氛,又问道
“如果怕黑的话随时叫哥哥姐姐,哥哥姐姐都会来陪你的哦。”
琪琪又摇了摇头。
“我不怕黑,我什么都不怕,我就怕爸爸偷偷走了,留着琪琪一个人在这个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听到滴答滴答的滴水声。”
所以人又愣住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医生:马上好了,你爸爸就在这呢,一定要等等你爸爸哦。
琪琪:好。
医生:诶呀,琪琪那么乖,你爸爸一定很高兴有你这么一个乖巧可爱的女孩。
琪琪:那肯定的。
小六的泪水已经流了一大片了。
琪琪:下雨了吗,好像有滴水声啊,好讨厌这种声音。
医生:马上就天晴,了我打卡窗户就天晴了。
一个医生推开了窗户,小六连忙止住泪水,擦了擦脸颊和下巴的泪水,温暖的微风轻轻吹了进来,吹在琪琪光秃秃的头上。
琪琪:真的天晴了,刚刚我的脑袋还很冷呢,现在好暖和啊,一定是个很大很大的太阳吧。
医生:对,很大很大的太阳。
一段时间后医生们终于是换完了所有针头。医生对琪琪说
“琪琪,我有些秘密要和你爸爸说,要你等一下哦。”
琪琪:哦,每个人都有秘密,你们去说吧,不过不能太久哦。
医生:好的,很快就说完了。
医生把小六叫到了门外。
医生:多陪陪你女儿,她能撑到现在,全是靠她对你的思念啊。
小六看了看女儿,想了想,他想陪他女儿,但他更想救她女儿,但是又不能把研究的事情说出来,不能用这个借口来离开她。他无奈的说
“我尽量吧。”
医生听到这话很生气,即使是医生也阻止不了内心的怒火,大喊起来
“什么叫尽量!她现在就需要你的陪伴,你知道她还能坚持多久吗!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琪琪:你们怎么吵起来了。
医生也很无奈的说
“也怪我们无能,她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见。反正,你最好多陪陪她。”
说完就想走了。
小六:等等!
医生停了下来。
“怎么了?”
小六:那个,等会还是把她弄睡着吧,我还要工作。
医生又气愤,又无语,又无奈。
“你去里面和她说说话吧,等会我会过来。”
小六:谢谢你。
医生走了,嘴里嘀咕着“这人简直不可理喻。”
小六也很无奈啊,他不这样做,他女儿就真的救不了了。他走到琪琪身边,和他女儿说
“等你病好了,爸爸带你吃全世界所有的好吃的,看世界上最好看的。”
琪琪摇了摇头
“我不要什么好吃的,我也不想要什么好看的,我只想坐在你肩膀上感受温暖的太阳,和你!”
医生这时走了过来,对着琪琪的脖子打了一针。
琪琪:你要走了吗,爸爸。
小六和医生都愣住了。
琪琪:每次这里痛一下,我没一会就睡着了,然后你就不见了。算了算了,你走了,我不生你气就是啦。
琪琪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越来越小。
琪琪:我不想睡……爸爸……我怕……再也见不到你了……爸……
他女儿睡着了。
小六不忍心再看着女儿也想走了。
医生:我希望你能留意一下我的话,多陪陪你女儿。你女儿随时都有可能……算了,这我管不了,随便你吧。
小六走了,他也很无奈啊,他只能在没人的时候责怪自己说
“对不起,琪琪,我这样做,也是为了救你,你一定要坚持住啊。”
几天后他的手机响了,是医院里面来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他女儿的叫声,医生慌乱的说
“先生,你快点回来吧,你女儿快撑不住了。”
然后慌忙的安抚着痛苦哭喊的琪琪
“你爸爸马上来了,马上来了。”
小六听到他女儿一直痛苦哭喊着
“爸爸!我好痛!你在哪!”
琪琪一直重复喊着这几句话。
小六慌忙回复道
“爸爸就在这里,爸爸就在这里。”
琪琪以为爸爸已经来了,不知道这只是电话,他的爸爸还在赶来的路上。
琪琪安静了下来。
琪琪:爸爸,你终于来了,你来了,就好了,就好……
小六匆匆忙忙没有停歇的冲向医院,不敢挂断电话。
电话那头什么声音都有,医生的呼喊音,医疗机器启动的声音,却唯独没有了琪琪哭喊的声音。当小六来到抢救室门口,赶上的却只有医生的一句“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