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什么意思?!”陈青媛真的有些压不住怒气。
“我什么意思你心里清楚!”驾驶座李晋阳却更加恼火。
一阵沉默后陈青媛涨着通红的脸,自嘲的笑了笑。率先开口。“好啊。那我明天就给组织打申请,说我明年有结婚计划,BJ的交流学习暂时去不了了。让他们换人!”
李晋阳也跟着扯了扯嘴角,最后艰难的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自己看着办吧。”
重新发动了汽车向陈青媛家里的方向驶去。
一路飞驰,但两人再也没有交流。
本来想趁着高兴说一下同学聚会的事情,陈青媛还在犹豫要不要参加,或者带李晋阳同去。
眼下经此一番更是兴致全无。
这人有病,不要跟他一般计较,陈青媛心里默念着,却怎么也平复不了心情。
刺眼的夕阳悬挂在缓缓流淌的兰溪的尽头,粼粼闪动的波光像是一把把闪着寒光的钢刀,把陈青媛的情绪,精神,身体都割成一个个碎片,她拼不好,哪一个也拼不好。这能任由这些碎片散乱的堆在一起。像是十六年前堆在教学楼水房垃圾桶里的废卷子、废报纸、费草稿一样,没有人整理,也不会有人整理。
最终被倒掉,没有人知道它们的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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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能帮我把这个给你们班笠茗吗?”
某天大扫除的时候,陈青媛意外的被人堵在了走廊尽头的水房。
看着张舒雅递过来的信封,正在水龙头前投洗抹布的陈青媛有一瞬间的呆愣。印象中自己跟这个5班的班花从来没什么交集,只知道她是5班的领操员,在课间操的时候偶尔瞄两眼罢了。
“为什么找我?我跟他又不熟。”陈青媛瞄了一眼叠的方正的信封,回头继续拧抹布。
张舒雅四下看了看,确定没人后,又走近前来压低声音恳求道。“帮帮忙好吧。就趁课间放他抽屉里就行。你是他同桌能跟他说得上话,又是女生我才找你的。你帮帮忙!!”
看着班花满眼的期待和憧憬,陈青媛的拒绝到底是有些难以启齿。
但比这更难以启齿的是心底不知哪里冒出的一种失落感,因为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看着夹在腋下的信封,陈青媛陷入了惆怅,手里的抹布拧了又拧,直到攥不出一滴水。
所以。给还是要给啊。
毕竟是情书嘛。
陈青媛深呼了一口气转身走出了水房。
于是隔天这个信封自然而然就出现在了笠茗的抽屉里,然后自然而然的在早读就被发现了。
——啪!的一声
陈青媛背单词的声音被旁边人甩在桌上信封突然打断。
在前后桌茫然无知的眼神和摊手的动作里,笠茗把目标缓缓转向了,心虚的恨不得背对着自己的同桌。
他一脸坏笑的戳了戳陈青媛的后背。“哪儿来的?”
“不知道。”陈青媛把头摇的像拨浪鼓。
他继续坏笑着追问“你写的?”
“当然不是!”陈青媛矢口否认。
“你看过?”
“我可没有!”陈青媛慌忙摆手。
“哦。那正好趁着早读我给大家念念。”他玩世不恭的样子,眼睛里闪烁着狡黠,好像是又想到了什么整人的好点子。
眼见他一边拆开一边站起来好像真的打算给全班分享,陈青媛赶紧上去一把按住。好在早读大家都还在犯困,一时没人注意到这里发生的一起。
陈青媛紧张的压低了声音“你有病吧,人家姑娘一番心意,你自己看就得了。不得给人家留点面子。”
笠茗凑近她也低声说:“这么说你知道是什么。”
“废话,不用看也知道。”陈青媛撒开手,拉开两人的距离,拿起课本左遮右挡的装装样子。
“让你给你就给,真把自己当丘比特了?”笠茗伸手趁老师转头的空隙在陈青媛头上狠狠揉了一把。
“你!”
被摸头的陈青媛心跳突然漏了一拍,紧随其后的是坐立难安的紧张和又嗔又怒。嗔的是这个暧昧不明的动作属实让自己的心控制不住的狂喜,怒的是早上扎的高马尾被这个家伙给瞬间搞成了鸡窝。
青媛嗔怒的瞪了笠茗一眼“念点书吧您!丘比特是射箭的,送信的是赫尔墨斯!”
笠茗随手拿起陈青媛的一本书把信封夹在里面。
“随便吧,管你是什么斯,我没兴趣。”
陈青媛无奈,他又让她送回去。
她没办法拒绝。
因为她既然先帮了别人,也不能不帮他。
但是,这次心里却十分轻松,甚至有点窃喜。
但也许可能大概率是因为。
————他没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