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困住了我,就像是鱼缸困住了金鱼,虽然小小的医院五脏俱全,什么都有,就像浅浅的水面也能提供给金鱼基本生活,但我如同搁浅的蓝鲸,在这里没有进步可言,只不过是在泥淖中一步步地等待死亡。
思绪飘回,又回到了现实里,打完电话,坐在了电视大堂里,花绒雪来找我,说要给我介绍一个新朋友,她说我们两个女孩都喜欢写东西,状态有点像,那个女孩妙语连珠、出口成章很厉害,也许她能带给我一点启发——我和花绒雪曾经谈论过写文章的事,虽然我彼时没有写出多少字,但我吹牛把自己吹嘘得很厉害,让花绒雪感受到我是一个很喜欢写文章的人,对写作有强烈的热爱。
只见那女孩戴着一副金丝眼镜,举手投足文质彬彬,这气质一看就是深刻的智慧沉积而成的。
“你好,我叫欧阳婷,实际上,我不太爱主动跟别人打招呼,不知道该如何介绍自己,应该说怎么介绍都只是标签,不能准确地表述自己。”女孩推了推眼镜,眼镜下是像外国人一样立体的眼睛,欧阳婷的额头很饱满很高,但并不突兀,反而显得很她很聪明,美中不足的是她毛孔略微有些粗大,容易长痘痘,不然这种清冷高傲的气质真的是一个绝色美人。
“欧阳婷是一位老师,在燕都郊区的中学教书,虽然不是在编的,不过如果说李白一出口就是整个盛唐,那她一讲述就是半部中国文学史,她考公务员也很厉害,今年第一次考就考了笔试第一,不过她和她爸妈搞不来,这不,犯病了嘛,就关到医院里,没法参加面试了。”花绒雪看着她笑盈盈地介绍,我心想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优秀的人果然都是相互吸引的,花绒雪自己已经很厉害了,没想到她在精神病院都能遇到这种大拿,我又心想也许我能够加入她们,和她们一样优秀。
“之前好像没看到过你,你是新来的吗?”我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好在她们都没有在意,而是耐心回答了我。
“我来了一个月左右,可能之前我们没有相互注意吧,虽然在同一个楼层,我也没有发现你。”欧阳婷抿嘴浅笑了一下,带着深厚的文艺气息,“也许冥冥之中早有注定,我们见不到彼此有自己的理由,也许,这正是我们所谓的缘分,毕竟有诗云‘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我们会谈得来的不是吗?”
晚上,到了吃饭时间,欧阳婷习惯一个人吃饭,我们匆匆认识,她又匆匆走了,我和花绒雪聊了一会她,又聊了一会别的话题,我便又把话题绕到苏乾懿今晚的晚会上。
“你怎么那么笃定苏乾懿元宵晚会会表演?再说了,我们晚上吃完药八点左右大家都散了,最多八点半这里会关灯,你看不到他的表演的。”花绒雪当头给我浇了盆冷水,她悲观论断时依旧在扣自己的伤疤。
“不管看不看到他,期待的过程就是有意义的。”我眼睛变成花痴的星星眼,花绒雪看看我,无奈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