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十年前,13岁的时候搬家来这里的,那时候刚好上初二。
虽然住在同一座城市里,但小学到初一的的我是在江城下属的江城县里上学的——现在改县为区,名为桑梓区了——我的父母在这个小县城里工作,爸爸是银行职员妈妈是县电视台的记者,两个人都做着在世俗人眼里非常体面的工作。
我是家中的独生女,因此爸爸妈妈对我自然是宠爱有佳的。小时候,住在爸爸公司的宿舍楼里,在我七八岁的时候,爸爸单位集资买房,他们带着我去到还是一片荒地的江边看房,在逛完开发商的售楼部后,我兴奋地对爸爸妈妈说“爸爸妈妈,我喜欢江边的房子,可以看到长江”,于是,爸爸妈妈便买了此处的房子。
我家住的楼房是一栋6层小楼,就住在靠外的那个单元里,因为后来二三期前面修起了高楼,所以我家是看不到江的。
记忆中,我们是在房子建成五六年后因为我转学的问题再搬到里面来的,刚搬来的时候楼上邻居便住在这里。
那时候楼上的姐姐也还在上学,由于我们家跟周围的邻居都不怎么交流,甚至见了面都不打个照面的,再加上我非常脸盲,看到人一向是记不住的,所以我和楼上的姐姐至今都不太熟悉。
如今,这一天,我听到楼上姐姐如此将我贬入深渊,我自然是沉不住气的。
“老师应当是什么?应当是学生学习的榜样,是熊熊燃烧的火焰,是辛劳的园丁,是太阳底下最光荣的职业。”
邻居姐姐用着朗诵一般的语调动情地说着,话语中尽是抒情似的浪漫,随后,语气一转,道
“可你看楼下那个女孩,自己都像是个小孩,更别谈什么教书育人了。做语文老师的,我好像从来没有听到她背诵一句古诗词的。”
确实,她说得很对,之前的句句都说到我的痛点了,我非常依赖父母,确实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妈宝女,考资格证的经历也是这样的:幸运地压线过了只要考两门的小学教资考试的笔试,在口音不标准的南方前后鼻音不分地过关普通话二甲,并且用一次笔试的成绩同时面试了两次。考编确也是一直不顺利。
然而,文化程度不高的我却有着一副杠精体质,听到楼上姐姐对我的指责,只是误用了一句范仲淹的《岳阳楼记》来回怼“或异二者之为,何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像是对着空气讲话一般,我特意大声地说着,好让楼上能够听见。
“我看楼下那个女孩还好像会巫术一样,每天神神叨叨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楼上的姐姐似乎没有听清我的说话声,自顾自地说着。
“好了好了,不说多了,我们看会手机吧。”那个姐姐的丈夫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开始转移话题。
于是,楼上顿时安静下来,也没有看时间的我不知道这是几点钟,只知道已经很晚了,于是收拾好心情,继续在床上躺着。
可是听到楼上的姐姐如此诟病我,愤慨的我自然是无法入睡的,半夜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伴随着我的辗转难眠的,还有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