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走了。”
“……”张以诚顿时脑子一阵卡壳,楞在原地,“什么?走了?”
“是的,那个叫‘战荣’的,吃过饭休息了一会儿就走了。”
道引的声音传来,语气依然平和而沉稳。却犹如冷水浇头,让张以诚的热情瞬间凝固,他愣在原地,双眼逐渐瞪大。
“这会儿应该已经下山了。”
老道又补充了一句,语气很是确定。
张以诚嘴唇动了动,好一会儿才发出哀嚎般的声音,“为什么不告诉我?”
道引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个也要说吗?”
“对!”张以诚几乎是咆哮着回应,“有人闯入和离开都要告诉我!”
“可。”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张以诚推开偏房房门,屋内已是空无一人,没有再看到黑甲骑士的身影。
只有窗外夜间的微风轻轻吹入房间,带来些许凉意。
桌边留着一封书信,以及一本整理好的册子,正被砚台压着。
他带来的食盒被小心的叠好,静静摆放在一边。
张以诚走上前去,点起火烛,目光落在书信上。
纸是卧房内普通的白纸,质地细腻,甚至可以隐约看到纸张的纹理,上面的字迹整齐划一,刚劲有力。
书信的开头赫然写着:“张-圣宫主亲启”。
张以诚取下砚台,缓缓展开纸张,纸上的内容逐渐展现在他的眼前。
“战荣谢圣宫主救命之恩。”
“战荣生于冀城,此城位于云雾山之南,去此百里之遥。”
“自冀城以东,有一镇曰马来,镇内以骏马易市而著称。”
“若再向东行,则至墨安。”
“冀城之西,为鹤壁与安城所在,二城相距不过数十里。”
“战荣所述之地,皆为我玳国之土。”
“玳国之都,乃玳王城也,位于冀城之南。”
“城中有三大世家,分别为城北之周家、城南王家与苏家。”
“战荣本为周家家奴,原名甚为粗鄙,不堪入圣宫主耳。”
“幸得将军垂青,自苦海中解救而出,填入战兵之列。”
“自此始也,将军不仅予战荣读书认字,更亲自传授功法。”
“又躍升为将军亲兵,予以血脉,赐名为战荣。”
“数百战兵,唯战荣有幸,自此脱胎换骨,无所畏惧。”
“将军之言战荣记忆尤深,战荣、战荣,以战为荣,每战争先,逢战必胜。”
“将军待战荣视若己出,此恩此情无以为报。”
“此去冀城报恩,战荣就此拜别。”
“将军所赐地图与书册随附,战荣万请圣宫主收下。”
“再谢圣宫主救命之恩。”
落笔为冀城,韩将军麾下,周战荣。
没想到黑甲骑士人看着沉默寡言,文采却颇为不俗,寥寥几句就把事情说明白了。
张以诚看完书信,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好言难劝该死鬼,慈悲不度自绝人,尊重他人命运。
明明是被人自冀城追杀而出,这还上赶着回去送。
虽然大致理解是那么回意思,但他自觉是做不到这样,留下有用之身,再寻机会报仇不行么。
再不济,每年拜一拜韩文韬以告慰在天之灵啊。
他摇了摇头,取出了纸后地图,仔细端详。
地图上方,一座巍峨的山峰赫然在目,仿佛一道天然的屏障。
周战荣在上面落了点墨标注:云雾山。
云雾山南方,寥寥几笔画有一片小林,便是迷雾林,张以诚当时费力穿行,几次迷路。
再往南便是冀城所在地,当中零星点缀着许多村落。
哪边是南来着?张以诚看了看房门,对了,三清宫坐南朝北。
此时他仍是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