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拜错了菩萨,我不是什么大师!”一棵苍老的千年古松下,一位蓬头垢面、身材瘦弱的老道士正盘坐在一块嶙峋的怪石上,右手有节奏地拍打着那个不知哪个朝代的破旧鸟笼,左手拍打着自己的左膝,忘乎所以、目中无人地高唱着自编自写的歌。
见有人来,半天才睁开似睡非睡的双眼,瞟了一眼跪在面前的冯云海,“这位壮士,快快请起!”边说,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恕老道年迈,行动不便,没有起身了!”
不待冯云海开口,不疾不徐地接着说,“老道看你俩这身装束打扮,不像是坏人。你背上这个人,怎么了?”
“禀大师,不瞒您说,我背上背的人,是在下的师弟。他在几个时辰前,被恶人的暗器所伤,如今已陷入昏迷状态。”冯云海豁出去了,鼓起勇气在陌生人面前说起了真话,准备破釜沉舟。
“几个时辰,人就这样了?”老道一听,浑身一震,睁开了双眼。原来浑浊不清的眼里,瞬间闪现出两道犀利目光,闪电般的迅速将冯云海两人的全身,上上下下扫了个遍。
“你快起来,将你这位师弟平放到石头上,让老道来瞧瞧!”老道喝住了一直在张一石身上闻来嗅去的老黄狗,缓缓地站起身来,腾出自己坐的地方。不宽不窄,刚好又一个可以平方一个人的平地。示意冯云海,马上将张一石放上去。
“你这位师弟,中的是江湖上极其罕见的一种毒镖。”老道伸出枯竹般的右手,搭在张一石的左手上把脉。五根手指,如五根枯萎的老藤,一片呈枯黄。手上青筋条条凸露,没有一丝血色。手刚探上去,发现经脉十分微弱,脉搏几乎全无。吓得不禁全身往后一弹,良久后才平静下来。侧过身子,神情凝重地对焦急地守在一旁的冯云海说。
随即,飞快地撕开张一石受伤的右胳臂上的衣服。一条肿得比大腿还要粗的乌黑发亮的右手,瞬间就出现在眼前。比墨汁还要弄十倍的黑血,汩汩汩地直往外流。老道的脸色,变得更加冷峻和严肃起来。
连续摇头,长长地叹了口气后说,“老道刚才仔细检查过,发现令师弟身上所中的毒,以前从未见过和听说过。从他中毒的情况来看,可能很快就不行了。眼睁睁地看着他如此,却无能施救,实在汗颜和抱歉!”
“大师,您一定要救救他!我求求您了!”冯云海一听,立即再次双膝跪在老道面前,泪如雨下,哽咽着不停地磕头,“我求求您了,一定要救救他。我就是来世做牛做马来报答您,也心甘情愿!”……
“我没法救!”“我没法救!”“我没法救!”突然,站在破旧的鸟笼里的老八哥连声大叫,自作主张地替老道拒绝起来:“快去找别人!”“快去找别人!”“快去找别人!”
“我真救不了令师弟!”老道连忙伸出双手,将冯云海从地上扶起。看了张一石良久,觉得于心不忍,于是开口说道,“我这里有三颗万毒疏散丸,你每隔一个时辰给他服一颗,可暂缓毒药攻心。其他的,我真的是爱莫能助了!”说罢,从脏兮兮地内衣里摸出一个小葫芦,揭开上面用红布包裹着的瓶盖,从中倒出三颗银光闪闪的药丸,放到冯云海手中,“但愿令师弟能吉人天相,逢凶化吉。”
“大师,我师弟中的是慈悲寺洪一大师的毒镖。”冯海云不愿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师弟就这样死去,象落水的人一样,拼命想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紧紧拽住老道的衣袖,死活不肯松手,口里不停地哀求道,“请大师一恩不如再恩,发发慈悲,救救我师弟!”
“慈悲寺?”
“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