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把刀身上的通路闪烁,那是双方在互相测算对方的振动临界频率。
谁先找到能让对方的临界频率,谁能先让对方达到不可逆转的疲劳状态,就能把对方的刀锋绞断,让它变成废铜烂铁!
虽然有这么多的步骤跟算计,但实际上,就是在双方刀刃碰撞的那个个瞬间,胜负就已经见了分晓。
环首上显示能量冗余的亮条一下少了大半,那是因为严安要在第一下就废掉对方的武器,加大了刀刃输出的功率。
随着一声清脆的金属音响起,第一把单刀的刀刃崩解成许多小小的碎片。
打出一个缺口后,严安迅速矮身,躲过第二把刀的攻击,抹了对方的喉咙。
然后斩断第三把,刺穿胸膛。
第四把。
清脆的碎裂声再次响起,只不过这次,被毁坏的,是严安的刀。
环首上的灯条彻底熄灭,那是能源储备耗尽的征兆。
现实是物理的,没有足够能量支撑的高周波刃就是一把废铜烂铁。
严安避开二次挥砍来的刀锋,不退反进,双手像八爪鱼一样贴上对方的手臂关节。
擒拿术!
两百多年前的日子里,严安可是全靠自己从死人堆里学到的技能,从战争中后期活了下来。
虽然对方加装的是能够多轴转动,比原初人手灵活数倍的义肢,但在两个完全相反的力道下,还是被直接扭断。
单刀掉到了地上。
对方反应也不慢,见状直接断开了受伤的右手,用完好的左手,持盾向严安砸来。
严安用背部的装甲板硬生生吃下这一击,箍住对方的颈椎,让他的头颅暴露在大卫的射界里。
在战场上,要相信你的战友。
“啊啊啊啊啊!”
大卫的子弹在他的怒吼传来前先一步赶到,掀翻了对方的合金头骨。
脑浆和雪花在严安的脸上留下红白交织的纹路,一瞬间看上去宛如恶鬼。
还有一个。
在哪?
巨大的危机感突然从严安的心头升起,生死本能间,他捡起敌人的盾牌,匆忙一挡。
巨大的力量直接把他击飞,盾牌在空中更是瞬间化为齑粉。
人在哪?
人在哪?
人在哪!
白烟从一处空地上平白无故地升起,一个拿着长杆武器的人影模模糊糊地出现。
“中计了,”
野草喘着气说到,“对面的骇客和乐师很强,但是这家伙才是真正的杀招。
他身上装有“符文师”给他写的防火符文,我的精力都在对付那几个人身上了,没有发现。
现在不知道来不来得及破解他的符文。”
小队成员都暗叫不好。
并且刚才这家伙并没有被皮卡上的符合探测装置及时发现,这意味着他的身上还同时装备了光学雷达混合迷彩。
敌明我暗。
若不是野草回过神来尝试黑了他一下,让他被迫停顿下来,现在小队更是对对方的信息一无所知,情况还会更凶险。
对方很快缓过劲来,光学迷彩闪动,很快又消失不见。
雷达增大功率运转,但显示屏上只能断断续续地捕捉到一点信号;对面忽远忽近、保持着连续移动,看起来很谨慎,无法被彻底锁定。
“羽翅鲎”结束了作为信号发射器的任务,释放出所有的无人机。无人机群组成长长的搜索链条,像触角一般在载具和皮卡的周围摆动,探测对方的存在。
突然,其中的一台无人机凌空爆开,火光里人影再次隐约浮现,那是一个手执步槊,身着大氅的武士。
“羽翅鲎”迈动节足大步向前,朝着武士出现的方向射击。
大氅应该就是他的迷彩装备,只要能够破坏迷彩的涂层,那么对方隐蔽的效果就将大打折扣。
武士也知道自己的大氅涂装脆弱的缺点,在解决掉接近的无人机后继续开始游走,暂时放弃了对严安的攻击。
转而将注意力放到了“羽翅鲎”但身上。
这次“羽翅鲎”释放出来的无人机大概锁定了他的活动范围,一架接一架地开始包抄他可能存在的区域。
又是一台无人机在空中爆炸,这次似乎给大氅造成了一定的损伤,武士的运动轨迹有时可以被肉眼察觉到了。
但是对手也发现了,“构树”小队实际的火力并不强悍,只有“羽翅鲎”缀在皮卡的后面,有些难缠。
淡淡的运动轨迹开始高速移动,向着载具所在的位置冲去。
“去死吧!”
大卫调转枪口,曳光燃烧弹的指示弹链在夜空中划过长长的弧线。
哪知对手的身法着实了不得,在佣兵圈子里榜上有名的大卫竟然只能苦苦瞄边,打不中他分毫。
长槊的槊头爆出绚丽的火花,狠狠地扫向“羽翅鲎”的节足。
“羽翅鲎”躲闪不及,八条节足瞬间没掉了一半,奔跑中的身体直接狠狠地栽倒在地面上,合金装甲板在路面划出一行火星。
武士端正枪头,对着“羽翅鲎”的动力核心就要捅下去。
“羽翅鲎”在作战模块的本能操控下,挥动剩余的四根节足,朝着武士抱箍而来。
看上去就像是死亡前最后的拥抱。
武士转动槊杆,将舞来的节足格挡开来,又挥动槊锋,一一削断。
但这一系列的动作也给后方的大卫争取到了射击的时间窗口。
重机枪的弹药狠狠地砸在武士的大氅上,冒出阵阵火花。
隐身光学图层开始像墙漆一样一块一块地掉落。
武士的半身在火花中展露在“构树”小组的眼前。
他穿着盆领重甲,大氅的兜帽下是饰满图腾的仿冲角盔,步槊也被打掉了不少图层,在黑夜中闪烁着独特的光芒。
“我知道是谁了。”
野草在通讯频道里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