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好了,你可能在进来前很有些能力,说不定也曾是个街头传奇。但在这里,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
那些废物死了就死了,我不在乎。不过还是得给你点教训,以后记得识相点!”
话音未落,
“巨手银眼”举起那双巨大的义体铁拳,向着严安站立的位置狠狠砸下来!
严安急忙侧身,就地一滚,在泥水四溅中堪堪避开这一击,旋即拔腿就跑,闪出银眼义体双拳的攻击半径。他一边跑,一边回身开枪,孱弱的子弹在钢铁义体上敲出点点无力的火星。
“跑得很快嘛!”
巨手银眼狞笑着,大踏步向严安追来。
带刺的钢拳在地上和垃圾堆上砸出阵阵火花,却仿佛有意般,总是慢了原野那么一步。
“王八蛋,这是在猫耍老鼠啊。再这样下去,体力不足,要么被锤成肉酱,要么被打成年糕,想全身而退可就难了。”
原野在垃圾堆里边跑边想。
在又一次堪堪闪过拳风后,严安脚腕发力,不再逃跑,反而转身向银眼跑去。巨手银眼见状,像是猛兽见到穷途的猎物困兽犹斗,哈哈大笑,沉身送肩,一拳向严安打来。
严安不退反进,抽出直刀,使出‘苏秦背剑’想要拨开这一击。
没成想钢拳的重量异乎寻常,即使他已经尽力做到一触即走,巨大的力量还是把长刀直接砸弯,差点把他也砸得跪到地里去。
严安一个踉跄,贴身闪开“义手银眼”的抱摔,反手捡起地上混混掉落的短刀,绕到他的背后,朝着他的腿弯缝隙处,用力地扎了下去!
只听得‘乒’的一声,半截刀刃卡在腿弯处嗡嗡作响——“巨手银眼”情急之下直接屈腿半蹲,在刀头刺进脆弱的关节前生生卡断了钢条。后半截刀身更是直接断裂,只留下一个刀柄还在严安手里。
眼看着对手将义体上身直接旋转一百八十度,铁拳毫不留情,径直向自己挥来。
严安自知来不及躲避,干脆闭上双眼了事。
“服了,刚醒来就要死,运气有些差啊!”他想着。
只听得一声响亮的爆鸣,却不是钢拳加身,肉体碎裂的声音。
随之响起的是由远及近的澎湃轰鸣。
原野睁开眼,面前是巨手银眼的无头尸体,正以一个极其怪异的姿态向后,或者是向前倒去。
“咣!”
震得大地发抖。
同样震得大地发抖的还有别的东西。
一辆堪称巨大的摩托在旁边缓缓停下。从被摇控武器站环绕的驾驶位上下来一个人,戴着头盔,提着一把巨大到不成比例的反器材步枪。
很难想象她是怎样在机车上操控这件恐怖的武器,精准地把银眼的脑瓜子打成浆糊的。
她把步枪在武器站上架好,取下一架无人机放飞在空中,然后转身向严安走来。
“拾荒者,请出示你的证件。”
被处理过的声音一板一眼,毫无感情。
这个戴着飒安局臂章,穿着银灰色制服大衣的人在严安面前站定,那架无人扔则自顾自地在一旁飞行,似乎是在拍照取证。
“诶诶,请您稍等一下,我马上给您。”严安点头哈腰地把手伸进风衣里,准备掏出前不久才办好的“真”假证。
苔花说,这本证件上除了严安的姓名和照片是造假的,其余都是执政府户籍科如假包换的真品。
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严安边掏边想。
翊安专员盯着严安的动作,忽的眼神一凝,手伸到后腰的枪套上,大喊:“举起手来!”
严安下意识地潜身躲闪,准备卸掉她的武器,可那几座遥控武器比他更快,几乎是瞬息之间就把充满威慑意义的红点瞄到了他的脖子上。
“好吧,我举手,有话好说嘛。”严安苦笑着,乖乖地把手举过头顶。
那个专员还有些得意地轻笑了一声,语音包转换成了一个年轻的女声:“小样,捡垃圾的,还想跑?早点听话不就好了嘛。”
她从装备包里取出手铐和电子头箍,套在严安身上。
“这是病毒信号截断器,还防止你是个高级的骇客,冷不丁黑她一手呢,”
苔花在耳机里叹到,“你的运气从某种程度上算是真的好,居然让你碰上个高级专员,怪不得干掉‘义手银眼’跟杀鸡一样。”
“怎么说?”严安不好说话,悄悄在频道里打了个问号。
“这种用来束缚黑客的头箍,造价不菲,一般的专员出门在外都不会带在身上,更别说这么随随便便就套到一个捡垃圾的头上。
你再看这个人的制服领口,两枚金线绣豸獬纹领章,这是高级翊安专员才有资格佩戴的图案。
有这东西的,哪怕你看她的臂章只有两拐的实习衔,工作之外各区的分局局长都得跟她平辈相称。”
“这么倒霉的吗?”严安有点懵。
今天出门确实背运,先是遇上黑帮翻脸不认账,现在又摊上执政府的‘大官’,要是再来个自己是执政府死敌身份的泄露,那他都能怀疑自己会不会单纯就是躺在冬眠舱里做了个噩梦罢了。
苔花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情,发了条信息过来:“
应该不会有事,就正常的做笔录去吧。
可能会被栽赃啊,勒索啊,甚至是单纯的想打你也不是不行——你现在就是个十三区捡垃圾的贱货,能有现在这待遇就知足吧。
不过嘛,身份泄露的可能性不是很大,相信我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好。
先失联一段时间,等你出了翊安局再恢复联系。
在这条消息过后,头显里苔花的通讯频道突然就消失了,消息记录里干干净净地像是什么都没有一样。
“呃,说的倒是胸有成竹,结果这是谨慎还是海口夸太大了?”
严安一边腹诽着,被拴在机车边上,等待高级专员的进一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