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明是说你,关姿含什么事?你……我早晚让明新和你离婚。”
“呵……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无理取闹的婆婆。”何欢把碗重重地放在池子里,看着她说。
她抬手就是一巴掌给何欢打过去,何欢本来想躲,但听到有人走过来的脚步声,就结结实实挨了这一巴掌。
宋明新正好看到,生气地朝着她说:“妈,你这是干什么?”
何欢眼泪刷的一下掉下来,“妈,你说姿含赔钱货,我不该还嘴的,毕竟你是她亲奶奶,再怎么都不会错,小孩子受委屈就受委屈了,我错了。”
她瞪着眼,竟然找不到话反驳。
“妈,以后你再这么说姿含,就不要来我家了。”说着,带着何欢走了。
宋远楷听到他们的争执,也是大发雷霆,“我看你那所谓名门淑女的气度,都在这些年的嫉妒心中,消磨殆尽了!”
她哑巴吃黄连,人是她打的,还真是有苦说不出,她冷笑道:“好啊这个何欢,别落在我手中。”
医生说莫蓉可以出院了,她精神确实不错,状态很好。她对子铭说:“下午我想开新闻发布会,总让那些人猜来猜去挺烦的,一次性说清楚算了。”
“妈,你想说什么?”子铭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说什么。”她重复了一遍,笑了笑,“承认自己年少时候犯的错,指明未来的路,你听我的,安排去吧。”
子铭和蔓筠说了这件事,蔓筠反应倒是很平淡,“妈这么说,就这么做吧。她这样的人,有她的打算,她知道她在做什么。”
他思前想后,就着手去准备了,消息一发出去,立刻得到空前的响应,还没到时间,门口已经到了水泄不通的程度了。
莫蓉头上还抱着纱布,她看到眼前的场景,不禁感慨说:“为什么人对别人的伤疤都那么感兴趣呢,因为他们不会痛啊。”
现场的安保还可以,严格审查了出入人员。
子铭眼尖,第一眼就看到坐在二楼的宋远楷,虽然有遮挡物,但还是被他认出来了。
记者招待会是在两点准时开始,本来子铭问莫蓉需不需要主持人,或者他在旁边帮衬,但都被拒绝了,台上就只有莫蓉一个人坐着,像是一个居高临下的女王。
她扫了一眼场内,“今天大家都来得很齐啊,很给我面子。”
随即就有一个刁钻的记者,他说:“我们该称呼您为宋二小姐,还是宋老太太呢?”场内发出一些很微妙的笑声。
这个问题很尴尬,但莫蓉面色柔和,没有慌乱,“我谁都不是,我父亲叫莫强克,我是他女儿,叫莫蓉。其他的宋莫蓉也好,宋太太也罢,都与我无关。”
“就算是这样,那你的身份先不论。在很多年之前,你不是已经被宣告死亡了吗?”
莫蓉偏着头,眼角有些细纹堆在一起,“一个女人,被人几乎一丝不挂地从楼上丢下去,不是死了难道还能活着?不瞒各位,青山的十几年,我都是处于精神病的状态,和死了没分别。”
她很坦荡,不论是裸体坠楼,还是精神病的过往,她都供认不讳,反倒让那些记者意外。
“莫女士,您和宋远楷宋老先生是什么关系?”这才是他们最想问的。
“你希望我们是什么关系?”她反问道,“你们不用反复确认,我和远楷那段往事,是一个孤苦无依家破人亡的小女孩,对温暖的渴求,说白了就是年少无知。人都会犯错,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回首往事,不可能事事完美,都没有错。但你肯定你宽恕自己,你们既然能宽恕自己,也放过我这点小事吧。”她避重就轻,偷换概念,让那些心思恶毒的人无处着手。
但宋子铭坐在下面,他们不可能那么轻易放过,“您是不是有一个儿子?”说话间,眼神瞟着宋子铭。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儿子就在下面,你也不用问他是哪里来的,他是我生的,就像你妈生你一样,十月怀胎。父母的错只能算是父母的,孩子很无辜,关于这个问题,我不会再做任何回答。”她回答方式风趣幽默,总是能把提问者堵得说不出话,情商很高。
几个回合下来,记者甘拜下风,莫蓉最后总结:“谢谢你们对我的关注,既然想了解的问题都了解清楚了,那请大家以后高抬贵嘴,不要说三道四的了,再次感谢。”
她站起身,对台下鞠了三个躬,诚意很足。
宋远楷早就走了,在莫蓉说人生都会犯错的时候,就走了。原来,他守候半辈子,就只换来错误两个字……
记者走完了,莫蓉就像是浑身的力气被抽干,子铭及时扶着她,她勉强笑了笑,“我没事,反倒很轻松,从未有过的轻松。”
本想多陪陪她,何磊却来电话,说是证据充分,随时可以起诉何欢,宋子铭坚定地说:“直接起诉。”情分走到头,剩下的,就都是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