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宁看着两名禁军,身体未动,但眼神凌厉起来,转头瞅向录事官大声道:“相公这般鲁莽行事,就不怕小官人怪罪吗!”
“啊?”录事官还在琢磨对方怎么知道汇票免除佣金,没成想吏员居然擅自做主喊人。
他要阻止已来不及,韩宁突然大喝,顿时不由打了一个冷噤,
这种汇票是宫中专用的,汇票的暗记其实分许多种,但免除佣金的却只有一种,那就是内庭兑劵。
但官家怎么可能出来花钱?只有皇子帝姬,才会没事出宫游玩。
本朝不说施政好坏,对民亲疏,皇室宗亲之类经常出门逛市井坊间倒是真的,东京的繁华举世无双,乃这时全天下最大,人口最多,商贸最繁荣,经济最鼎盛的城市,没有之一。
不过就算皇子帝姬闲逛一般也不会拿飞钱当钱使,除非遇到大物件才可能使用,录事官虽然没有经历过,但思想着有这种可能,额头立刻就沁出一层细密汗珠来。
他为人仔细,否则也不会亲自来柜上查验,这时虽有所猜测,但还是不敢肯定。
他抬起手示意两名禁军靠后,吏员不解:“录事……”
录事官瞅他一眼,表情不悦,吏员急忙闭嘴,心中纳闷。
“小郎,你所说的小官人……”录事官开口试探道。
韩宁心中琢磨这是对方有所猜疑了,否则不会这般问话。
“小官人自然是小官人!”韩宁没给他好脸色,扯虎皮做大旗谁还不会,“不但有小官人,还有小娘子呢。”
一说到小娘子他骤然想起一事,之前卖鸟时白胖少年曾称呼那名少女为福金,福金这个名字总感觉有些耳熟,似乎以前在哪里听过。
“还有小娘子?”录事官眼睛慢慢变圆:“还有些……什么人?”
韩宁背起双手慢悠悠走向柜台,凑近了道:“还有四名黑衣侍卫!”
“嗯?”录事官身形一凛,嘴巴微张:“四名黑衣侍卫?”
“不错!”韩宁想了一下:“对了,小官人曾对我说,若是来榷货物提取铜钱被人刁难,就……”
“就什么……”
“就……”韩宁迅雷不及掩耳地从怀中摸出那把匕首,“啪”地一下,猛拍到柜面之上。
“啊!”录事官立刻被吓了一跳,身往后仰:“干……你要干什么?”
一旁的吏员也吓得后退,却脚下不稳,直接栽下了垫板。
这柜台至人胸口高度,柜里地上放有半尺垫板,叫人能够居高临下对外面来客说话,彰显官府威仪。
吏员这时崴了脚脖,疼得“嗷嗷”直叫:“行凶了,行凶了……”
两名禁军立刻将腰上钢刀拽出半截,上前一步:“吓,好大胆,小子你要做甚!”
韩宁微微一哂,这就是官啊?原来这就是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