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那彩画苑门,白思孟立即叫来几支信得过的营队,令他们把守大门和围墙,不许任何人携带财物出去,谁抢劫杀谁的头。
一进内苑,才走不远,他就发现了那十几个民军及虎贲军的将校,正拖带着四后妃及几个宫女往东边的围墙退走。
原来官兵进来时,他们已经躲进了一带平房,此时看到大势已去,灭亡在即,就想翻墙逃跑,路上还找到了两架梯子。
见官兵很快追到跟前,他们大惊失色手忙脚乱,把后妃宫女往道路中间一推,暂时迟滞住追兵脚步,自己便搭起梯子往墙头爬。
官兵哪容他们逃脱?怒喝一声,有的飞刀,有的射箭,有的开枪,立刻把他们吓得扑通扑通往下掉,一个也没跑成。
白思孟跑上前,看看他们的样子,大声喝问:
“青铜王呢?钱钧呢?”
面对如林刀枪,这些人面露恐惧,委委琐琐都不敢吭声。
竟吓得不敢回答!白思孟见他们将领服饰,脑满肠肥,想来就是朱品声形容的那几个敌军将校。
真是一群窝囊废!如今大局已定,自己又不准备献俘,留他们何用?
这些人祸害百姓,作恶多端,早就恶贯满盈,如今却是这样一副熊样!
实在见不得他们那副德性,他心一动,就想下令斩了。转念又想:罢!罢!蝼蚁也是条性命,何必我亲自开刀!他们不招,难道我还不知道往哪儿找去?便挥了下手,说:
“带走!严密看管!”
这时小奇翩然飞来,落在他肩膀上,叽喳说:
“跟我走!老仙儿在南头。”
它说完又起在空中。白思孟看定它,对手下人说:
“叫上人,跟着我!”
原来,老仙儿一向害怕官军的大炮,跟到处是洞的外院一样,早就在内苑几处宫室里挖下地洞和地道,以备躲避,只是数量有限。
这天钱钧去谈判,他在会景院午睡时忽然想到,如果钱钧谈不成功,官军岂不立刻攻打?万一发炮,自己误着一颗,那就冤了。
于是他干脆钻到室内的一个地洞里,在那里预设的床榻上睡觉。
果然地洞远离尘嚣,外面的动静一点听不见,等他睡足起来,已经是官军入府的时候了。
这时外面的报信人已来过几拨,却没一人敢通报,都急得团团转。早来的见不是个事,已都悄悄散去。
到得张冰洁引着孙济进来,官军已经离此不远。
张冰洁来不及多说,一把推开侍候的宫人,拉起地道盖子,往下看去,只见她的老父亲正好顺着台阶走上来,神清气爽一脸悠闲。
“父亲快走!官军打进来了!”她没头没脑地大叫,伸手就去拉他。
“岂有此理!”老仙儿不解,显然还没明白,“钱钧不是去谈和了么?”
“钱钧死了!”张冰洁叫道,眼泪也流下来,“官军已入王府,父亲快走!”
老仙儿这才回过神来,惊慌道:
“怎会这般!怎会这般!两国相争,不斩来使,竟然不守规矩,不教而诛么?这便如何是好?”
“父亲快穿飞天装!快快!”张冰洁不及多说,马上扑向内室,找到那个衣柜,打开门,一把一个,再一把又一个,一连拖出两个大包袱,自己背上一个,又拖着另一个回身来找父亲。
这时张老仙儿已经手忙脚乱地在穿飞行服,还没把扣带都系好。张冰洁见他来不及,便把手中拖着的大包袱塞给孙济说:
“孙郎背上!”
孙济知道包袱里面一定是张冰洁父女最要紧的物件,问都不问就拿过来背在身上。老仙儿也已经把飞行服穿好,跳一下脚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