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以为自己听到了一个炸雷,或是哪里的枪响,眼睛不由往窗外看去。却不料,接二连三,那躺着站着的人都喊起来:
“我也没有从二!”
“我也没有!”
“哀家宁死不从!”
“说甚子?疯了?”张冰洁尖叫起来,看看她们这个,又看看那个,又吃惊,又迷惑。
辛后站在那里,身板挺得笔直,一字一顿地说:
“哀家说了:甚子从二?从来未有之事!哀家宁死不从!张氏尔休得胡言乱语!”
“你没有从二?”张冰洁如同挨了一棒,不由气急败坏,却又陡然又有一点心虚。
“自然没有!”辛后气昂昂地说,“堂堂新夏国皇后,怎能从”
她及时煞尾,没有说出最后一字“从”什么,于情于理都不敢说。
但人人都知道,那尾音后面跟的就是个“贼”字。
张冰洁面色大变,几乎一口气上不来!这贱人!这刁婆子!居然居然
但她的话她相信,这刁婆子倒是不撒谎的人。说没有“从”,那就是没有“从”!
居然真是这样!她气得在地上团团转,早就精心准备好的告别词几乎不能说了。这贱婢!
“你们几个!”眼前的拾掇不下,她便转头对着另外三人,戟指怒吼,也不用那比较文雅一点的“汝等”了,“可可是也宁死不从了的?”
她态度极其凶恶,尤氏吓得又要抽风。陆妃也不敢撄其锋。
只有那相对不怕死,也最为憎恨张冰洁的韩妃,抬手拂了一把头发,冷笑说:
“宁死不宁死,如今已无从查考即使说不从,那个不字,如今也不好断定是真是假。只是有一事,那是人人皆知的,只公主殿下一人不知而已”
“甚子我不知?”
韩妃咬牙道:
“这里四个人,绝无一人从过。所以那从二二字,殿下再也休提了。”
“绝无?”
“绝无!”
张冰洁气得差点儿昏过去。
韩贱人再恶,也不敢撒这种谎!看来她这话是事实。
但这却是为何?难道父亲真的忌讳那君臣之义,所以始终不敢相犯?又或是脸皮太薄,不好意思逼迫,只想用水磨工夫,慢慢磨得她们心肯,逐渐移船就岸?
可都这么久了呀,老天!要在别的地方,那孩子的尿布都要准备了,这里却还是一清二白!
好嘛!自己费心费力设计这一出,不但是为自己和小妈出气,也是为父亲娱晚嘛,怎这样窝窝囊囊优柔寡断!
如今磨得时间都没了,好梦全都泡汤,这才不磨了呀!
但是到底是哪个原因?是不是有人特别骨梗倔强,弄得父亲不得不优柔寡断?是不是有人从中鼓动,几个人合起心来一起抗命?
“韩梓芬!是不是你,第一个倔强不从?”她怒冲冲大声喝问。
其实这话她自己都不相信。
破坏她的计划的,只可能是皇后辛惠黎,她才是真正的骨梗倔强。
尤逊芝软如面团,陆正菲见风使舵,韩梓芬天生骚货,一天少了男人都难过,她才不会倔强不从呢!
但不管是不是她,看着她就讨人嫌,比任何人都讨人嫌。
下贱娼妇!你这个硬鱼头我真还就啃定了!
不料霹雳打在了棉花上!
韩妃被她当头棒喝,竟然还笑了,只是笑得轻薄,笑得暧昧,笑得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