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被亲生父母当作精神病,还要强迫你每周都去看心理医生,心里都不会好受。更何况,在孟知更看来,江阙只是沉默了一点,她不擅长争吵,也不爱说话,只能听凭父母的安排,被打发地远远的也不知道反抗。
甚至,为了怕自己的孩子不肯老老实实去看心理医生,还派了他这么一个外人来监督她。
“江阙,你又要迟到了。”孟知更学着那些善于表达、逗趣的人,努力表现出去看心理医生和每天去上学没有两样,其本质都是在一个固定的时间去干固定的事。
楼下又传来声音,“哒哒哒”,似乎是从客厅走到了卧室。脚步声突然消失了,应该是女人停在了卧室门口。
她猜,这个时候,女人是背靠在门框上的,腿呈交叠状,本来应该有一搭没一搭的耍弄她的拖鞋,但是为了能听见他们的谈话声,女人选择了放弃这一打发时间的好玩项目。
江阙呆呆地站在原地,她那极具侵略性的目光早就消散了,在外人看来她根本没有任何变化,还是阴沉的站在那里,用阴沉的目光盯着楼下的人。但作为江阙情绪检测仪的孟知更,在她情绪发生变化的那一刻就发现了,她总是这样,突然之间就出神了。
只是不知道她这一次出神在想什么,心情居然好了一点。
“我在前面那家咖啡店等你,江阙。”孟知更熟练的伸出手指一点,在确认江阙听进去后,毫不留恋地往咖啡店走去。
咖啡店离孟知更不过几步的距离,他腿长步子大,一分钟不到就推开咖啡店的玻璃门消失了。
江阙还是没有动,不过她的头却变成平行状态了,目光也平行的远去。
大概又过了一分钟,像是确定人已经走远,再听不见任何声音,周周才面露乏味,漫不经心的立刻卧室。
她不知道的是,江阙一直站在窗边,听见楼下又响起女人特有的“哒哒哒”的脚步声,很短促的笑了一声。
半个小时后。
孟知更百无聊赖的转着咖啡杯的杯身,他不知道江阙什么时候会下来。
按照往常的习惯。孟知更想到这里,脑海突然一顿,他脸上露出苦笑,这段时间他总是会忘记,江阙的行为是不能用往常的标准来作为判断依据的。
他用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头,懊悔、尴尬和一些不知名的情绪一起涌上心头。
“她确实是很会把人同化的,你接近她的时候要小心了。”孟知更的雇主——江阙的母亲,陈丹婷女士在雇佣他的第一天,就神神叨叨的对他说了这句话,“她就是魔鬼,是个恶魔。”
孟知更想不到这对母女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使得一个母亲要这样形容自己的女儿。他更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起那个场景。
不过没等他想明白,江阙就出现了。她穿着玫红色的长裤,映着英文字母的吊带,外面套了一个深棕浅棕相间的七分袖条纹衬衫,头发被主人随意的扎在一起,整个人显得青春有活力。
她站在咖啡店的玻璃门前,神色认真的朝里看,突然眼神定住,屈指敲门。
“咚——咚——咚”,玻璃门发出三声节奏分毫不差的沉闷声响。
咖啡店里离门较近的人显然都听见了,直到孟知更应声出门,他们的目光还若有若无的停顿在两人身上。
中午十二点整。
某个高级场所内,办公室的人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有一间办公室还关着门,主人也没有要离开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