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灵雨离开酒楼,并没有像她所说的去逛什么灯会。
而是寻个僻静无人处,架起纸鸢,向城北飞去。
半个时辰后,落在西京府西北的山坳处。
这片百里丘陵,曾是羗人的居住地。
随着姜家的归顺,这片西梁和卫国中间的缓冲地带,就成了卫国的领土。
大部分的羗人都迁入了西京以东,只散落着一些猎户和山民,定期向西京府上缴山货和野物。
沐灵雨所在山坳的不远处,就散落着一些山户,十几户聚居在一起。
在这姑且算是小村的村头,有间规模不大的寺庙。
空置了几十年,两年前,来个游方的僧人号惠勤,在此落脚。
平日里诵经礼佛,偶尔也会出去给山民看看头疼脑热,很得当地山民的爱戴。
今天是上元节,也是佛家拜灯礼佛的日子。
惠勤白天为几位老信徒做了场法会,晚上独自在斑驳的佛像前诵经。
子时一过,惠勤向佛祖叩首后,信步出了庙门,没几步,就消失在夜幕中。
夜幕下,沐灵雨已经数了两千多颗星星,师尊说,常看星空,眼睛会更好看。
“沐师弟好雅兴。”
星空下,一位身材高大的青衣女尼,向沐灵雨行礼。
沐灵雨双掌合十,佛珠夹在掌中,回礼道:
“师太有礼。不过,我还未正式拜师,算不得你师弟。
说吧,着急见我有什么事?”
“师傅传来法令,让你留意阮家的动向。”
“你们在上京,连圣旨都能看到,阮家就在那里,有什么可留意的?”
沐灵雨不想接这个差事,毕竟她和阮姜情同姐妹。
“听说你有个侄子?”
“?”
“咯咯咯!怎么?我养父的孙子,你们也有兴趣?”
“听说他昨日落水了?”
黑暗中,沐灵雨皱着眉头,猜测青衣尼姑的用意,心里非常的不满。
“啪!”
青衣尼姑随手扔过来来一个盒子:
“落水的事,和我无关。这颗甘露丹,算是这次的报酬。”
沐灵雨掂掂手里的玉盒,有些后悔收了那个老僧的佛珠,当初怎么就脑袋一热,要拜对方为师呢?
牛鼻子师尊也是奇怪,还说学些佛法,对她修行有益。
虽然对方到目前没有对她不利,但明显像狗皮膏一样,粘着她不放。
没有脱身的办法,暂时只能应付:
“我没时间每次跑这么远,有消息怎么联系你?”
“城西城隍庙有人和你接应,你有什么不方便的事可以和他们联系,你手中的佛珠就是信物。”
青衣尼边说边走,渐行渐远。没多久,小村村头的寺庙庙门,“吱嘠”响了一声。
青衣还是那件青衣,惠勤双手合十跪在佛祖面前,好像至始至终,他都没有离开一样。
有这种错觉的,还有一人,就是陆轻尘。
上半夜那声震荡云霄的声音,再次响起:
“手下留情!”
巴掌都甩出去了,他已经用上还比较粗糙的运气法门。这下打实,肿脸是小,不掉几颗牙,那都是对修行者的侮辱。
但让陆轻尘现在去确认,声音是不是那位一米九几的萌妹发出来的,显然是来不及的。
更来不及的是,陆倾城根本没有能力半路撤去劲气。
勉为其难,只能改变点方向。
姜泛眼睁睁看着陆轻尘的巴掌,从眼前扫过,风刮得他全身一紧。
“给儿喽!”
随着姜泛像蛤蟆一样的吞咽声,
“啪!”
长平二号街溜子——傅县丞家的大孙子,趴在地上。
没人在意倒下的炮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从后面盈盈而来的阮姜。
夜色中的阮姜,像从壁画中走来。
手臂轻摆,步伐轻盈而优雅,微微扭动的臀部,带动着两条修直的长腿,充满着韵律
“吧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