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灵雨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收住笑,扭身盘坐在椅子上。
右手无畏印,左手盘佛珠,眼皮低垂,目不斜视一副得道高人的样子。
陆轻尘要不是刚看到她毫无形象拍腿大笑,就信了她是得道高尼。
陆景行和海叔跨入屋内,海叔看到陆轻尘脸色苍白地倚靠在榻上,激动上前,摸摸陆轻尘的脸、捏捏肩膀,握住他的手,眼含热泪:
“小公子,你没事就太好了,太好了!祖宗保佑,真是祖宗保佑啊!
老爷,我说什么来着,只要小姑姑回来,公子定然无忧。”
陆轻尘看着昂首挺胸立在屋内,记忆中对他毫不关心的中年男子,就是原身的父亲——陆景行。
整个府的人,因为他父亲的原因,对他都是疏远和冷漠,就好似他是多余的。
冰冷的门板,不知躺了多久。一个亲人没见到,连个照顾的仆人也没有。
死只鸡,怕是都比他待遇好,起码还有人给洗热水澡。
低头看着紧握他双手的老者——海叔。想起海叔平日笑眯眯地样子,轻声说道:
“我还好,劳海叔挂念!”
海叔听完,老脸抽了抽。小公子淹水后还知礼了,看来是吓得不轻。
陆景行看了一眼沐灵雨光光的头顶,果然是更癫了。
淡淡问道:
“你救醒的?”
沐灵雨本来听到海叔说她回来,公子就无忧,还有些莫名其妙,现在明白了。
合着陆景行和海叔,是认为她救了陆轻尘。
她修行时心有警兆,乘着纸鸢赶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陆轻尘在吐水,人已经醒了。
不过想到陆景行对修行的厌恶,轻盘手中念珠,悠悠开口说道:
“陆施主不必介怀,轻尘与我佛有缘,佛祖早有征兆与我,贫尼不会袖手旁观。
道祖也曾言道:行善之人,天必佑之。哪怕贫道不出手,公子也会安然无恙。”
陆轻尘听到沐灵雨说完,心里比个赞。谁说出家人不打诳语,这是张嘴就来。
海叔的眼角,忍不住抽动。小姑姑现在,比以前更癫了,贫道贫尼,自如切换。
陆景行的鼻孔,明显变大,但还是忍住火气,对沐灵雨冷冷说道:
“回来,就别到处乱跑了。老大不小,改日给你寻个好人家。”
沐灵雨也不起身,看了一眼陆轻尘,面无表情地说道:
“轻尘求我教他些功法,贫尼已经应下,这次会呆些时日。”
海叔歪着头,很期待陆景行发飙,摆出看戏的样子。
以往陆景行是不许沐灵雨提修行之事的,更不能教陆轻尘功法。
不过眼下,陆景行只是转头看了眼陆轻尘,毫无感情地说道:
“衙门里还有事,你好生歇着。希望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沐灵雨和陆轻尘对视了一下:
[你(我)爹还是那副德行。]
海叔尴尬地笑笑,对沐灵雨说道:
“小姑姑的院子,关嫂日常都有打扫,老身就不打扰你们叙旧,先下去了。”
待海叔的背影,消失在院门,沐灵雨长舒口气,把佛珠随手放在几上,撸起袖口,对陆轻尘说道:
“来,趴下。”
“?”
“我看看你根骨如何,是适合道家的法门,还是有佛祖的慧根。”
说完,也不管陆轻尘的反应,伸手把他拉平在榻上,上手就摸。
“别说,骨相端正、清晰柔韧,和我这天才差不太多。”
……
“翻个面。”
被捏的全身酥软的陆轻尘,还没发力,沐灵雨轻轻一扯,陆轻尘就被原地儿翻了过来。
沐灵雨双指并拢,如探针般,从他的咽喉一路戳下去。
每戳一下,就有一丝热气,沁入陆轻尘的脏腑。
有点温暖,又有点瘙痒,好像心肝肺都做了遍盐浴。
双指一路戳到肚脐下,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