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骑士团的报告上所说,菲尔德所要诊治的这个名为诺德的工人的情况在众多受害者中已经算是十分轻微的了,但是症状却非常的古怪。
“左臂肌肉硬化,质感如同钢铁……”
“右腿颜色呈漆黑色,无法恢复。”
菲尔德一边检查诺德的身体状况,一边在自己的笔记上记录。
最后,他又检查了一下诺德的心跳。
“没问题吧,教士先生,没问题吧?”满脸焦急的妇女凑到菲尔德身前询问,她是诺德的妻子的玛丽。
菲尔德停顿了一下,“心跳仪显示得很正常……放轻松,太太,您的丈夫除了外表的变化,似乎还没有任何异常。”
确实如此。当菲尔德宣布初期的诊断暂时结束的时候,诺德立刻跳下了床,大摇大摆地走向这个矮小破陋的家的门外。
“先生,您这是要去哪儿?”
“去一个能喝口酒,顺便能找个活儿的地方!”
诺德的大嗓门着实活力十足。
“抱歉,先生,今天您必须休息,以及接受我作为一个医生的照料,难道您意识不到情况的危急吗?”
菲尔德挠了挠头,实在难以想象一个刚刚遭到不明污染的人还有心情惦记这些,不过看看他家的贫穷景况,他又稍微能理解了一些。
诺德有些不甘地一屁股坐在台阶上,看着他的胳膊,他的妻子玛丽和女儿汉娜也从昏暗的屋内走出,并排坐在台阶上作针线活,阳光在针线上闪烁。
菲尔德随和亲切的风格很快就获得了诺德的好感,他们像老友一样亲密地交谈着。菲尔德点了一支烟。看着棚顶漏下的污水穿过烟雾,穿过闪着光芒的针尖,滴落在台阶下的水洼里。
——不对。
尽管心跳仪的结果是合格的。他在拿着探测头贴近诺德胸膛时,也确实感受到了那里的起伏跳动。但是菲尔德并没有感知到诺德身体里的心脏。那颗任何活着的正常人都会有的心脏。但是,诺德依然还活着。
那么,当时让他和心脏仪感受到起伏跳动的又是什么?是取代了心脏的另一种事物吗?但那一定与“生命”“死亡”与“疾疫”都无关。因为拥有着相关概念的菲尔德对此完全没有感知。
出现在人体中,取代了心脏的并使人依然存活,却与“生命”“死亡”“疾疫”皆无关系……那会是什么?
阴霾逐渐聚拢,宛如面纱般遮掩了阳光。
“啊,天气变差了。”收起针线,回到屋内。
“抱歉,教士先生,屋里收拾得不太干净。”玛丽尴尬地对菲尔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