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法:《金刚功》
武技:《浮光剑》
伥点:3
虎点:0】
……
因为金开带人处理杨主管的事情,昼夜巡逻的任务暂时调整,今晚由二队巡夜。
巡逻的护卫队打着火把,黑夜里如同一条火蛇。
小队中,一个额头长着痣的护卫突然肚子不舒服。
“队长,我去趟茅厕。”
“去吧,待会儿自己跟上队伍。”
“是,队长。”
范位脱离队伍,走进一个院子的茅厕方便,完事之后出来准备追上队伍,然而没等他走多远却突然看到一个人影坐在院中的石凳上。
范位立刻警觉,拔出腰间长刀,“谁在那里?”
“是我。”
方朔扭过头来,火把照耀下,勉强可以看清方朔的脸。
范位松了一口气,长刀归鞘。
“原来是朔哥呀,这大半夜的不睡觉坐在这里做什么?”
话语中虽然客气,但心中却是轻蔑,他最看不起的就是方朔这种低贱的奴隶,站着说话不好吗?非要跪着说话。
“失眠了,来这里坐着喝杯茶。”
“来陪我喝一杯。”
方朔拿起小茶壶在另一个空杯子上倒上茶。
“不了朔哥,我还有巡逻的任务在身。”
范位委婉拒绝。
方朔也不说话,而是抛出一袋银子到桌面上,意思不言而喻。
范位眼睛一瞪,听响有好几两银子,看在银子的份上,巡逻算个屁呀!
笑呵呵地走过来,把手中火把插在一旁。
“朔哥,这么大晚上睡不着觉可是有什么心事?”
范位拿起茶杯抿了一口,眼前一亮,唇齿留香,好茶!
心头暗骂这奴隶真会享受,老子都很少喝到这品级的茶。
方朔靠在椅背上,抬头望着夜空的残月,“你可记得我来这李府多久了?”
范位沉吟一下,说道:“我记得我来李府的第二年,您才来,算算年头,有十六年了。”
方朔神色怅惘,“不错,我进这李府已经有十六年了。
人这一辈子,又能有几个十六年。”
“你知道吗,在这李府的下人中,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你,范位。”
范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敢不敢,在下何德何能,能值得朔哥如此惦记。”
方朔轻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缓缓道:“记得刚来李府的时候,我们这批人不服管教,当时管我们的主管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叫杨志诚吧。”
范位点头,这个人他可不陌生。
“对,就是叫杨志诚。
说起来我们两家还有点关系,我爷爷和他爷爷在同一个军营里当过兵,交情很深,小时候我俩一块穿开裆裤长大的,他比我年长两岁,我管他叫诚哥。”
提到诚哥,范位难得有了笑意,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无忧无虑的时候,有诚哥罩着,他做许多事都无需顾忌。
“也难怪当时他器重你,什么事都让你做。”
“嘿嘿,那都是老黄历了。”
“是啊,那都是十几年前的老黄历了,可对我来说,却宛如昨日……”
方朔放下茶杯,其实杯中茶水早已放凉,他也等这一天等了好久。
“还记得那次,杨志诚让我们去厨房领饭,厨子们使坏刁难人,故意跘我们,其中就有一盆肉汤撒了一地。”
范位也想起来了这件事,一拍大腿道:“你说这事啊,我也记得!
当时那小畜牲,就端肉汤那个,忘了叫什么名字,被诚哥下令吊在树上打。
也赶巧我在赌场输了钱,心情不好,就多用了点力,从中间开始那小畜生就不断求饶,求我放他一马,我是一下也没停手,打的他半死,哈哈哈哈。
后来护卫队缺人,我就去顶了位置,也不知道那个小畜牲后来死了没。”
范位笑得起劲,方朔也跟着笑,不过是皮笑肉不笑。
抬头看天,阴云不知何时盖住了月亮。
方朔呢喃道:“我倒是记得那小子叫什么。”
“叫什么?”
范位给自己续了杯茶水,随口问道。
“叫方朔。”
范位闻言手一抖,茶水撒了大半,猛地扭头看向方朔。
场面一静,只留下火把燃烧的声音。
缓缓放下茶杯,范位的脸色数次变换,最后陪笑道:“朔哥,当时我也是年轻气盛,下手没个轻重,而且是诚哥下的令,我也不好不干。
那杨志诚也是恶人有恶报,早早地见了阎王!”
谁能想到,当初的小奴隶在李府存活了十六年都没死,还当上了李少爷院子里的主管。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方朔拿起茶壶,将范位杯子里的茶补上,淡淡道:“他确实该死,死于破伤风,我下的手。”
范位猛然站起身来,茶杯倒在桌子上,茶水撒了一桌。
破伤风是什么他不知道,但是后面几个字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难怪当初诚哥年纪轻轻就病死在床榻上,原来是有人暗中下手!
范位双眼发红,一把拔出长刀,刀尖对准方朔。
“原来是你!”
方朔倒是不急不缓,从怀里取出一个长命锁放在石桌上。
银质的长命锁在火光下闪着光亮。
范位的杀气犹如气球被针扎破般泄了个干净,手中长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两只手哆哆嗦嗦地拿起长命锁。
火光下,他儿子的乳名勾勒在长命锁上。
错不了,就是他儿子的长命锁!
慕然回过神来,范位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敢打敢杀的汉子。
他有了老婆,有了孩子……
可曾经得罪的敌人却正处他当年的位置。
他忽然读懂了了那句“莫欺少年穷”。
方朔仍旧是坐在椅子上愣神看着远方。
“这孩子今年刚十二岁,多年轻的生命,不像你,四十好几,土已经埋到腰部了。
我是个慈悲的人,你们两个,死一个就够了。”
范位双眼血红,他好想不顾一切杀了方朔,但是他不能,他还有家人,有儿子,有老婆,老爷子上个月刚过六十五岁大寿,他已经不是那个肆意妄为的年轻人了……
范位再次开口,声音中没有任何力量,好像一个失去灵魂的空壳。
“我死后,你能保证我妻儿老小都能活下去吗?”
“你死后,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
“谢朔哥!”
范位捡起地上的刀,锋利的刀刃划向自己的脖子。
尸体倒地良久,方朔才哀叹一声起身。
有的时候,他真想放下仇恨,像个普通穿越者一样去追求武道巅峰,去看那千山万水。
可那些痛苦的过往就犹如梦魇般在他睡着时悄无声息地进入他的梦里,让他在深夜惊醒!
到底是内心的正义感驱使着他除掉这些人,还是心底的仇恨驱使着他去做这一个个事,他已经分不清了。
唯一确定的,就是这些人都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