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点钟，张海侧身躺在出租屋的床上翻看着手机。

这间屋子不大，除了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外，基本没有什么别的家具。

四面墙壁的墙皮因为年头太久已经显得发黄。

天花板的一角被渗下来的水泡的开裂，长出了一大片灰褐色的霉斑。

张海之所以选择租这间房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租金便宜。

他现在不仅没有经济来源，还欠了一万多的网贷，可以说每一分钱都不敢随便乱花。

张海拿起床头桌子上吃了一半的面包，塞进嘴里，顺手把包装纸扔到了地上。

地上还有很多别的垃圾。

几个吃剩的外卖盒和换下来的脏衣服，也都随意的丢在那里。看起来一片狼藉。

在垃圾的缝隙之间几只蟑螂鬼鬼祟祟的爬动着，时不时还跑出来探头探脑。

但是张海现在根本没心思理会它们。

他紧张的盯着手机屏幕。

“胖子，你不是说下午再去派出所问一下？怎么样了？”张海把消息发了出去。

胖子名字叫林浩，是他在大专时的舍友。

因为长得肥头大耳，所以得了胖子这么个绰号。

“还是不行，他们说必须有诊断证明，否则没办法立案。”林浩回答道。

“诊断证明根本开不出来。咱们之前去医院，已经把从里到外能做的检查全做了，不还是什么都查不出来？”

“是啊，但他们说没有诊断证明就证明不了咱们得了病，我讲了半天也没用。”

张海觉得心烦意乱。“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林浩那边迟迟没有回答。聊天框里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过了半晌他终于回复道。“我也不知道。”

张海感觉气血上涌，他从床上坐起身来，恶狠狠的喊道“什么叫你也不知道。当初我要不是听了你的鬼话，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下场。”

张海越想越气，他在聊天框里打出了几句脏话。

但是在手指要按到发送键之前，他又犹豫了。自己在大专没有什么朋友。就林浩和自己关系最好。找他帮忙的时候没含糊过，请客吃饭的时候也很大方。

张海心里也明白，林浩是真心把他当朋友的，而且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也不能全怪林浩。

冷静下来之后，张海把刚才输入的内容删除了。

“好吧，今天先睡了，明天再说。”张海把消息发过去之后，便把手机扔在床头的桌子上，重新躺回到床上。

现在还有什么办法？求助父母吗？张海躺在床上思考着。

但是他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自己的父母都是农村的普通农民。

一辈子在田间地头干活。读过的书都没自己多，既没有钱也没有人脉。

如果现在把自己得病的事告诉他们的话。他们根本不可能帮得上什么忙。反倒是白白让他们担心。

思考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什么办法，张海决定先去睡觉。

但在睡觉之前，他还要再给伤口上一次药。

张海俯下身来，打开床头桌子的抽屉。把里面的药膏取了出来。

之后他把袖子撸了起来。手臂上的伤口便展现在眼前。

从手腕到肘关节有大大小小十几个疮。

靠近手腕处的疮面比较小，是红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