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这是绍哥哥。
你还记不记得,小的时候他和父王来做客的时候。
你还整天追在人家屁股后面说要以后要嫁给他,做他的太子妃呢!”
虽然她已经不记得小时候的事了,但是依照她的性格,这绝对是她能干得上来的事。
她抬头看了看面前的男子,轻声喊了声,“绍哥哥!”
男子亦是端庄回礼。
皇后继续打趣道,“你绍哥哥今日就是要来提亲,娶你做他的太子妃,你可愿意啊?”
这些日子来来往往那么多人,月灵总是有办法给人家怼回去。
就算她如此调侃,她也知道月灵不会同意。
却没成想,月灵一反常态地跪在地上,“母后,我愿意!”
她这一举动,连坐在龙椅上昏昏欲睡的拓跋沧溟都惊醒了几分。
“你说什么?”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父王,我说我愿意!”
从小到大,她便知道,生在皇族,享受着万民给予的荣宠,也必将担负应有的责任。
他和哥哥的婚姻,本来就不是可以随自己心意而定的。
既然无法选择自己喜欢的人,早晚都要走这一步,嫁给谁都是嫁。
不如就早早决定,也灭了自己那份念想。
连来求娶的袁绍都被震惊了。
他是听闻月灵公主气质非凡,王若天仙,但也同样听说那么多皇族太子都被怼的哑口无言,仓皇逃走。
若不是自己的母后非逼着自己前来,他是万万不想当这炮灰了。
怎么就突然打听了呢。
站在大殿之上的他,有些茫然。
反而是使团的人,从身后轻轻推了推他道,“太子,还不快点拜见岳父岳母!”
他才如梦清醒般,机械地跪了下去。
“多谢陛下、皇后!
月灵公主嫁给我,我必以真相相待,日后月灵就是我南越的太子妃,以后的往后!”
拓跋煜不可置信地看着月灵,没想到她会如此轻易,就把自己的终身大事给许了出去。
又一次质问道,“月灵,大殿之上,不得戏言,你想好了再说话!”
“我想好了!”
既然总归没办法嫁给自己喜欢的人,那嫁给谁也都无所谓了。
她回头看了看立在门口那个有些局促不安的男子。
开口说道,“绍哥哥,这个月十五就是良辰吉日,婚礼就定在那天,可否妥当?”
袁绍更是战战兢兢道,“公主肯下嫁我南越,我感激不尽,一切听从陛下的安排。”
拓跋沧溟虽然心中觉得有些突然,可是早晚都会有这么一天。
南越紧邻大月,土地富饶,国力强盛,再加上两国君主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
而袁绍又是他看着长大的,虽然没什么雄才伟略,但是本性纯善。
性格儒雅,相貌也是一等一的出挑,确实是成龙快婿的不二之选。
既然月灵答应,他自然没什么好说的。
他拍了拍龙椅,站起身来,道“既然月灵喜欢,那一切就照月灵的喜好安排吧!”
袁绍一脸欣喜地滚下,“多谢陛下,我马上飞鸽传书给父王、母后,告诉他们这天大的喜事。”
大殿之上,只剩下皇后和大皇子拓跋煜呆呆立在那里。
这下玩笑开大了。
拓跋煜匆忙追上走的飞快的月灵,拉住她的衣袖。
“你知道你刚才在干什么吗?”
月灵终是停住了脚步,“自然知道!”
“君无戏言,既然父亲同意了,这婚事可就定住了!”
月灵点了点头,目光茫然了看着面前的一池荷花,“是,我要成亲了,哥哥不为我高兴吗?”
拓跋煜一脸严肃地说道,“若是你真正心有所属,哥哥自然为你高兴。
可你明明就是随意决定,难不成还在气我不让你去见那质子?”
月灵很是坚定的摇了摇头,“哥哥,你我生在皇族,从出生那天起,自己的婚姻就不能随心意而为。
你应该比我更知道这个道理。
你会娶自己不喜欢的女子,甚至不止一个。
而我也不会嫁给自己心仪的男子。
这都是我们生为皇族所要担负的责任。
袁绍虽然无趣,但是他背后是实力雄厚的南越。
我们大月又与他们国界相邻。
如今父王、母后健在,两国关系融洽。
可是保不齐,你以后登记,也会因为争夺土地而战乱四起。
袁绍从小就喜欢我,而我与他成婚,就等于给增加了一个永不会背叛你的盟友。
嫁给他,保两国百年太平,护你江山安危,我自然是愿意的!”
拓跋煜直直盯着月灵,眼神中的情绪很是复杂。
他第一次觉得,眼前的这个小妹妹,不再是跟着自己屁股后面捣乱的小屁孩。
而真正成长成了一位有责任、有担当的公主。
而且以后还会成为母仪天下的一国之后。
他有些心疼地说道,“可是你并不心悦于他!”
月灵深深叹了口气,伸手摘下临近她的一朵荷花,微微含笑道。
“世间那么多美好的东西,能尝试过就很好了。
人不能太贪心!”
她微笑着将那荷花转送给拓跋煜的手里,“希望哥哥以后能找到心悦之人,就算给不了她后位,也把她留在身边,细心呵护吧!”
她脸上依旧留着最灿烂的微笑,可拓跋煜却觉得心里比刀子捅更难受。
妹妹懂事得让人心疼。
而他自己的命运何尝不是呢?
他握了握手里那枝漂亮的荷花,再没说一个字。
接下来的几日,月灵陪着皇后,选吉服,准备所有婚礼用度。
而且南越皇帝特意传信来,知道月灵刚回宫不久,知道拓跋沧溟和皇后都舍不得女儿离开。
所以特嘱咐,不必在意那些繁文缛节。
在大月成婚多陪伴父母住一阵,想什么时候回来,再在南越补办婚礼。
拓跋沧溟和皇后自是欣喜。
燕行之从床榻上坐起。
这样没人搭理,安安静静地生活他已经过了八年。
可是人就是这样。
一直孤单着也觉得什么,突然有那么一个人,没有任何征兆地闯入自己的世界。
日日来访,端茶问药。
说些有的没的。
虽然他从来不答话,但是内心却又认真在听。
而自那日起,月灵真的一次都没有再来过他的院子。
一开始,他只是有些气恼,觉得自己精心的计划好像是要落空了。
而时间一久,他的心里就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无情地啃食。
想见她!
想听她说话!
想知道她现在在干嘛?
和谁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