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一当然知道,就从那黑衣男在看见这柄剑那一刻变幻的目光,他也知道,促使他迫不及待对自己下狠招的,就是这柄剑。但是即便如此,从缘的口中听见那一句说自己太弱的话语,还是多少有些不甘。
只见她右手微微抬起,那柄剑便悬在空中。但是,它却缓缓的向自己飞来,最终横躺在自己的腹部。
那实在是沉重,自己握在手中就能感受到它的重量,更别说是压在自己身上。林初一只感觉腹部似乎在逐渐下沉,快要凹陷在床铺间。
林初一垂眸看着那柄剑,却也没看见缘突然间闪烁的瞳孔。
“它这是?”试探性的,林初一问道。
“认你为主呗。”她笑道。
“是嘛……”林初一有些发愣的看着剑身上的花纹,并不像自己在博物馆里看见的那些过于繁复,而是相对简单的几何图形,“草昧啊……凡世俗尘的民间啊……”
“其实也可以是混沌开初的意思啦。”话语落下,缘的目光并没有看向自己,而是紧紧盯着那柄剑。
“你现在是怎么打算的呢?”
窗外吵吵闹闹的,似乎有太多的人在挣扎着,但是鸟儿清脆的叫声依旧响着,林初一不由得笑出声,却更像是在嘲讽自己:“总感觉我还是在被赶鸭子上架。”
“那个人,会想来杀了我吧。”
他靠在病床上,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眼睛,眼镜被搁置在床头柜上,让林初一无法看清面前具体的模样。
“死亡的感觉可不好受。”
其实死亡来得静悄悄的,林初一没有太大的感受。但是一想到自己还要挣扎着再在枉死城半死不活的,那便是折磨了。那里可以烧杀抢掠,也可以容忍别人作恶,和人世间一样,只不过少了家人和亲朋好友罢了。
“啊对了。”似乎是突然想起什么,他猛地出声,“那个灵……”
“我送他灰飞烟灭了。”缘轻描淡写的,“他将再也不存在于任何地方。”
如果站在感性和道德的层面上,他想他应该去谴责的,可是林初一心中却并没有任何波动,或许它早该离开了,从它开始迫害那个小女孩开始。
林初一叹了口气,将目光看向病房之外。阳光洒入窗台,形成斑驳的阴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