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化作兽灵并不知疲倦,但如此往复的失败,也让他顿觉不耐烦,索性坐在地上与自己发了脾气。
“化做兽灵,也不似旁人那般灵巧,非要化个蠢熊!与蛮牛又有何异?可恼也!不怪子明见我怒起,只道我是公牛行了春风!哎……春风……这兽灵也会行春风耶?”
典沛骂着自己,无意间却瞥见有一壮大雄鹿之灵,不似旁的鹿灵那般幽静,而是屡屡对一些雌鹿灵行出骑跨之姿。虽说灵体也做不得实体之事……
但如此就更显怪异了!
莫非……这就是那甚的兹勒之魂?
典沛缓缓起身,趁着那雄鹿灵正因骑跨雌鹿灵,引得周围鹿灵以角相拒,他悄悄绕到雄鹿灵身后,起身扬起了肥厚的熊掌。
其余鹿灵见状,惊得一哄而散,唯身前鹿灵竟然好奇发生了何事,咻然转过身来。
“先拍了再议!”
见鹿头送到脸前,典沛直接一掌拍下,那鹿灵登时头颈一震,虽为灵体也软软瘫倒在地。
“尔是……何处来的蛮……熊……”
一个略有些邪性的妇人声,从那一开一合的鹿灵口中翕动而出。
“啊哈!”典沛乐得熊掌拍胸,“自是你了!与我去救你孩儿!”
待典沛扭着肥厚的熊臀,拖着鹿灵挤开一众围观兽灵,凑到拓跋力微被绑的树前时,徐焱和狸媪已然恭候多时了。
三人把各自折磨半死的禽兽灵扔到一处,三个禽兽灵乍现斑斓彩光,便如融化般凝至一处。待彩光散尽,那身披法衣的珊蛮圣女,赫然伏身在地。
“接下来当如何?”典沛问。
那些禽兽之灵并未就此停止撕咬拓跋力微,仿佛还因珊蛮圣女到来,而更加愤恨凶残。
“嘿嘿嘿……当孩儿的,就该为母担罚……否则如何偿还十月怀胎之债?如何补齐一招分娩之亏……”
伏在地上的珊蛮圣女抬起头来阴笑不止,两只全完漆黑的眼睛弯出疯癫且凶残的光。
狸媪惊了一惊,喝道:“父母之之爱子,孩儿之孝敬,无论汉胡人畜,都讲个恩情义理,何来偿债补亏一说?!”
典沛也惊道:“此……便是那珊蛮圣女?如此恶毒言语,怎像个阿母?又怎像乌矮所说为部众舍身的圣女?”
徐焱说:“且等着,这不是完全的珊蛮圣女兹勒……”
他正欲问珊蛮圣女,忽觉一股不似曾经的眩晕和抽离感涌上来。一阵目眩之后,他看见狸媪和典沛所化兽魂都长着嘴发愣,而在他们面前,除了那伏地阴笑的珊蛮圣女,还有一个满脸流泪不忍看向大树的珊蛮圣女。
“怎的……有两个珊蛮圣女?!”典沛惊道。
徐焱说:“兹勒分作两半,一善一恶,善的一直随我,所以我才老作那失神的珊蛮相……先不说这些,现下当如何?”
珊蛮圣女说:“恩人,为今只有我与这恶魂合一,方可随尔等出去。但此后我所知亦是她所知,恩人所作一切,她都会报知黑山灵,我也就不能再帮你了……”
徐焱摆手道:“无妨无妨!后面的事我自会解决。”
珊蛮圣女凑到徐焱耳畔,轻声道:“方才她自作聪明,让你用血献给黑山灵所化蝠灵,黑山灵再被你所奉之神所慑,已然畏惧你三分。待见黑山灵时,恩人自不必担心……”
徐焱恍然:“难怪当时的声音与你虽似,却总有些差别。”
珊蛮圣女连连点头,又嘱咐道:“恩人……切记我为恩人祈福之字,必有后福,切记……”
徐焱略一思索,点头应允。珊蛮圣女善兹勒走到恶兹勒身旁,以手轻触恶兹勒,两魂随即如方才三个禽兽灵那般,在彩光中融化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