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沈炼不解的目光,她继续道:“我今日来,一来,是感激沈大哥这些天来的帮扶照顾;
二来,也是想请沈大哥帮忙,不知能否给我当家的带封信?”
沈炼心里暗自沉吟,自己和赵二暗中通讯的事,李大丫是怎么知道的?
面上却是不显:“妹子是想知会赵兄弟一声,自己打算带孩子一起回侯府了?”
“回不回侯府,暂未可知。
只怕,即便我不想进京,到时候,也由不得我了,永安侯府就是绑,也会把我绑进京的。”
李大丫再次摇头。
“弟妹不想回侯府?毕竟,若你真是侯府四小姐,若能及早认主归宗,将来的前程富贵,只是少不了的。”
沈炼微讶,不由得多问了一句。
“高门贵女的确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但同时,那也意味着,要一辈子安于后宅的四方庭院,循规蹈矩,这种日子实在无趣至极。
尤其,对于我这类向来自由不羁的人来说,无异于身处囚牢。”
似乎意识到自己一时失言,李大丫忙回归正题,继续道:
“不管我进不进京,于情于理,都该知会当家的一声。毕竟,希希和莹莹可都是老赵家的亲骨肉,被我贸然带进侯府之前,也该征求下孩子父亲的意见。”
沈炼点头,伸手接过了李大丫早写好的家书,答应她,明日一早就进城去找自己在县衙任司吏的远房表亲。
让他帮忙打点,尽早把这封信送出去。
目送李大丫母子三人离去,直到几人彻底消失在视线中,沈炼这才打开信封查看。
他无意窥伺他们夫妻二人间的隐私,但出于安全考虑,他必须亲自查验过后,方能放心的寄出。
打开信纸,沈炼惊住了。
李大丫明明是大字不识,大门不出的乡野村妇,如何能写得这样一手娟秀的小楷?
若说李大丫是永安侯府走失多年的幼女,自幼饱读诗书,识文断字倒也说得过去。
可若真是如此,又如何解释,之前李大丫在老李家任劳任怨,受尽李富贵两口子的虐待欺辱,还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况且,之前李大丫的懦弱胆小,是整个清河村都亲眼所见的。
可今日,他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李大丫的言谈举止分明在告诉他,如今的李大丫和之前的李大丫,完全判若两人。
难道说,因为侯府来人了,她如今有了依靠,所以不再忍耐,决心以真面目示人?
可听她方才的口气,并不愿回侯府。
虽然心里疑虑重重,但沈炼已经管不了这许多了,他得尽快把李大丫的近况,连同这封信,一同寄出去。
松开手里的白色信鸽,看着天空中渐行渐远的小白点,沈炼默默在心里祈祷着,希望能早点送到将军手里。
毕竟,如今侯府来人早已暗中潜伏在清河村周围,既为打探消息,也是在暗中保护李大丫的安全。
但两个孩子,尤其是希希,如今能不能贸然入京?
一切还有待将军亲自定夺!
若是夫人当真不愿回侯府,他是否该暗中出手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