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无虚席,热火朝天!
白袍说书人眉飞色舞,把扇子往桌面上狠狠一扣,倒吸了口气,啧啧叹道:“那东篁林里浣溪女,小脸蛋儿呀似明月,直往人心眼里钻!那鼻子呀,挺!那眼呢,亮!还有那小嘴,甜滋滋,香噗噗!一个字——绝!……“
听客哈喇子都溢出来,眼珠子哗啦啦地跟着扇子转,如痴如醉,白日做梦,想入非非。
“奈何雨夜急骤雨,卷那浣溪姑娘屋上三重茅!可怜衣薄无人倚……”
众人心一揪,隐在小店一角的黑脸大汉更是泪眼婆娑。
“夜深瑟瑟空含泪,哎哟,明晚月光三钱半!”,说书人默默掏出记账簿子,眼眶微红,声线颤动,“愿君更施黄白物,按需量力助女来!”
大宋朝儒道兴旺,大男儿更是热心快肠,蜂拥着涌到先生案前,积极投报自己的热忱。
“我,亥时。不,再加子时!对,再加丑时!”
“干啥嘛,老林!武道才兵卒中品,有这赏花摘月的本事吗?俺,兵卒上品,要赏一夜月光!”
……
先生扶额,捉急开口,“月亮光线不足,限额限量,每人仅限一时辰!”
欢快的气氛愈浓,黑脸汉子的脸色愈沉,愤愤起身!
狂戾的气息瞬间爆发,汉子推开众人,气势汹汹地迈向说书人,“浣溪姑娘……呸,月光想来必定单薄,岂容他人玩赏!我愿身先士卒,饱览明夜月色,先生,意下如何?”
“可规矩是限量……”
银块隆隆从汉子布囊中滚落,约摸着十来块夹杂着红光蹦进说书人怀中。
汉子合手,微微俯身,“小生向来讲规矩,不知如何……”
粗犷的身影和着文质彬彬的话语震得说书人心田荡漾!
白花花的银子更晃得人睁不开眼!
先生拍拍脯子,“我与银……兄台一见如故,自当……”
“那好!明日亥时,我自在紫篁林前待你引路!”话毕,汉子潇洒离去,只留一干人面面相觑!
待汉子走远,被称作老林的人稀奇地挠挠脑袋,“你说这前科解元这么好忽悠,咋杀了那么多人!亏我准备了一肚子词儿!”
说书人把白袍子一甩,露出内里的铁甲,“鬼知道,人傻钱多的玩意儿,害我白调了两队人马来演戏!但府军的军需总算有了着落,兄弟们,今晚尽情饮酒!”
酒馆里响起军士们爽朗的笑声!
………………
次日傍晚,壮汉早早在竹林外等待,盼着白衣人到来。
“先生,你可算来了。还未请教先生尊姓大名!”
司马眼轱辘一转,微微欠身,“不敢当!在下东方,字骈宁!”
“东方渝,夜时!”大汉回道。
“看来,咱还是同宗兄弟哩!“司马爽朗笑了几声,”先办正事吧!月亮快出来了!”
两人一路同行,相谈甚欢,聊及诗词歌赋,更是有引为知己意。
临末,近了庐子,东方渝疑惑地问,“先生,高才!何故落得如此营生?”
“哎……”司马若有所思,缓缓从袖间掏出一布包。
“骈宁兄,我这儿有不少银两。”东方渝也把手探进怀中。
石灰粉从布包撒出的同时,东方渝也及时将怀中的毫笔掏出。
毫笔飞速起舞,落在空中,点染出几笔大字:
“洗涤烦浊净,视听昭旷野”。
石灰及时被清流淹没。
两人迅速拉开,随即破口大骂。
“好你个林欢,还敢诈称东方渝来诈忽爷爷我!”
“东方也不是你真名吧,扶风府府君——王权!”
司马怒目而视,霸道真气笼罩全身,直向林欢袭去。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泛光的大字再次涌现,一条十米金龙奔腾而出。
炽热的火舌瞬间拉出百米战线,暴戾的龙息撩动林欢发丝,尽显癫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