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雷鸣不断。

天师山巅尘土飞扬。

本就倒塌的天师山宫殿废墟更是被雷霆劈的满地狼藉。

插在泥泞里的“天师山”牌匾，早已被雷霆撕碎。

当第九道黑色雷霆降落之后。

雷劫进入尾声。

亲眼目睹这一切柳如烟、柳父心中早已被绝望灌满。

眼看李无极进入调息阶段。

柳父心知，倘若此时再不出手，便再也没有出手的机会。

都说渡劫结束那一瞬是最虚弱的时候，他今日就要测试一番！

心念一动，满是补丁的紫袍被他扔出。

大喝：“爆！”

一个补丁代表紫袍一次出动，这次柳父不愿按部就班。

而是选择将紫袍自爆！

断不能放任李无极离开这里。

他活着，于华国而言，就是灾难！

李无极刚现身，便横推一城，使得城市尸横遍野。

这般绝世大凶，岂能放任其成长！

霎时间。

紫袍笼罩李无极身上。

却见李无极冷笑一声。

紫袍不仅没有爆炸。

反而被他拿在手里，轻松穿在身上。

浑身闪烁熠曜光彩，反倒另有一番风味。

“不可能！”

柳父目眦欲裂、惊诧不已。

这件天师紫袍，乃是祖师亲传，唯有历代天师传人才能穿在身上……

李无极轻飘飘站起身，不屑道：

“排资论辈，你应叫我一声——师祖！”

“你师父可是我的徒弟。”

“你放屁！”柳父根本不信李无极口中妄言。

尽管他师傅从未说过关于师祖的信息。

李无极懒得解释。

其实他没说错。

当年柳父的师祖，以身为引，将他镇压在海眼。

后来，他历经百年，最终将柳父师祖炼化、吞噬，融为自身一份子。

凭借多出的天师传承，他这才得以破关而出。

所以，李无极说自己是柳父师祖，确实没说错。

最后的后手破灭，柳父知晓自己已经无能为力。

他攥住柳如烟的手，苦笑道：

“爸爸没用。”

“不仅没有保护好你。”

“更没有保护好……天下苍生。”

柳如烟身体无比虚弱。

她面色煞白，即使李无极不动手。

她也会落下一场大病，怕是终生无法重新成为灵能者……

“爸……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李无极还在平息气息，没空搭理这对父女。

或者说柳家父女，在他心里已经是个死人。

无需特意针对他们。

柳如烟哽咽一声，她想起儿时一事，默默问道：

“爹，在这最后一刻，您能为我解惑吗？”

柳父肃穆点点头。

“小时候您时常对我唉声叹气，是因我是女孩子无法继承天师道统吗？”

柳如烟从小就发誓，一定要让父亲认可自己。

不再对自己唉声叹气。

这件事是她埋藏在心里的一根刺。

柳父一怔，旋即苦笑一声：“……不是。”

就连平息气息的李无极也有些兴趣，右耳不由得提起来偷听……

“我对你唉声叹气跟你性别无关。”

“反而是跟你修行天赋有关……”

“修行天赋？”柳如烟有些不解。

“是的，修行天赋。”柳父叹息一声，想起祖师自传里常用的一个语气词，感慨道，“你修行天赋太特码好了！”

柳如烟一怔，这还是她第一次从温文尔雅的父亲嘴里，听到“脏话”……

“祖师曾留下训言：天师传人不得传位子嗣，需传给外姓徒弟。”

“他老人家说，天师不是他张家的天师，而是华国的天师。”

柳如烟双眸闪烁神采。

即使她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