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在李维还有个伴，可以用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打发时间。

梅尔梅斯依旧顶着李维地球上的脸坐在一旁，他这张充满异域风情的面庞总会吸引路过人的注意，不过他们都会在下一秒后忘记这件事，仿佛眼前这个黑眼睛黑头发的小伙根本不存在。

“你要去的地方可真不少。”把巴掌大的笔记本还给李维后，梅尔梅斯说。

“毕竟这么多年了。你呢，心心念念的复仇完成了，接下来干嘛。整个宗教当上帝玩玩？”

“我可没那闲工夫。”梅尔梅斯切了一声：“听着白痴信徒祈祷，往箱子里投三十块钱然后许赚三百万的愿望。先不说我要那三十块有什么用，就算有用，我直接赚那三百万不好么？”

噗。

李维笑出了声：“是不是我身体用久了。我怎么感觉你越来越不像是个神了。”

“这里的神跟你那边不是一个概念。”梅尔梅斯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当时这么对你说是为了方便理解，毕竟你马上就要挂了，时间紧迫。确切的说，你应该称呼我‘首诞者’。”

“守蛋者，听着像个老母鸡。”

“用中文念确实是这样，不过加利亚语念起来还是挺威风的。”

“现代标准加利亚语成型满打满算也就不到三百年。”李维说：“以前那几个大帝国的官方语言念这个词更蠢。”

“意思到了就行。不要在意细节。”梅尔梅斯伸了个懒腰，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个神祇，倒像是路边的老农。

“第一站打算去圣希莱？”他突然换了个话题。

“没错。”李维回答：“现在的帝国首都，当年的‘小澡盆’。一到夏天就内涝的乡下地方。艾登他们忙活这么久，也算是得偿所愿了。问这个干嘛？”

“没什么，随便问问。”梅尔梅斯说：“今天过来找你主要是为了另外一件事。”

“什么？”

梅尔梅斯走到李维面前，撸起袖子，露出手臂，在他的肘窝处，一个奇特的纹样在闪闪发光：“我现在开始着手把我的意识从你肉体上剥离，需要一年左右的时间。毕竟借用你肉体太久了，就像书页上的胶带，必须小心的撕才能不对书本身造成损害。这期间我不能使用太多力量，否则剥离程序中断，一切都得重来，而且你回去后寿命还会受到影响。”

“你是说，折寿？”

“是这个意思。”

“能折多少？”

“十年。”

李维听后点了点头：“行，我知道，大不了小心点。而且你给我那些用来防身的东西都还在，应该没什么情况需要你出手。”

“这可说不准。”梅尔梅斯摇头：“小心点儿总没错。”说着，他取出一个盒子：“这里面的东西你应当用的上。”

“这是什么？”李维接过盒子打开。

“主要是些证件。有了他们到处走好办事。”

李维把这些证件挨个打开看了看。

“护照、工作证、身份证明、好家伙还有个贵族徽章，你什么时候弄的？”

“来之前，另外不用担心是赝品，贵族身份又不难弄。”梅尔梅斯笑了：“就是个名头。不过某些情况还挺有用的。哦，车来了。”

说着，在马蹄声中，马车转过街角。

“路上小心。”梅尔梅斯说：“别死了。”

“你就不能祝我点好……”

说罢，李维登上马车，跟梅尔梅斯挥手道别，离开了鹰喙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