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有道无道。
红衣玉仙人,少年坎坷,挺成雄主,誓斩尽六界人。
一场大战,义兄亡,义妹哀随。曲良辰悲恸,躺倒痛哭,不知天地所在。
鹤妙龄抱住曲良辰,也梨花带雨,惜怜安慰道:“良辰哥哥,别哭了。呜呜,我们一起哭吧。”
又见煞魔逞凶,仙殿中,群仙再无前番自在,一色慌了神、紧了面。
天帝和玉霖娘娘怒面,才添许多愁。
帝主正色,问:“如今,盖瑞林又得了万事如意诸尘剑,吞了妖尊法力,实力超跃仙人界限。刀圣悲世靖落败,仙界谁还能敌?”
众人为难摇头。
风不羁脸却坏笑,指左侧客列剑仙思雨魔,朗声道:“天帝,刚才大战之时,思雨魔说能一剑败公主。便让他去,再扬仙界第一剑仙威名。”
众仙期待看去!
思雨魔瞪了风不羁一眼,摆出高冷样,道:“公主身着九色神衣,万法不伤,又得万事如意诸尘剑,无物不克,再吞妖尊法力,藐视六界巅峰。前番我尚有机会,如今已无胜算。再者,此乃仙宫内部事务,吾只负责教导圣子武艺,不敢涉足。请天帝另寻高明。”
众仙偷笑,思雨魔这是怕了。
帝主眉头皱拧,呵斥众仙:“一个十五岁的丫头,竟逼得我仙界如此难堪!如此传出去,我看不几日,仙界怕是要易主了。尔等都是金仙上乘,有几万年法力,诸天圣贤、四方仙祖皆是尔等亲朋,便不能举荐一位可用大能?”
群仙哑语,左看又瞧,自顾自叹气摇头。
唯有,玉霖娘娘仍是玉面安、气态正,看向帝主笑道:“天帝,如今之计,我看只有一个办法能收服那魔子了。”
帝主圣面惊喜:“还是娘娘智多,不知是何良策?”
玉霖娘娘一手指天:“六界皆知,天尺山高量不尽,上清宫老君法最深!如今,为降伏妖孽,唯请道天老君出手!”
满殿恍然,一扫阴霾,笑声再复议论。
帝主也笑:“有理。道灵天君是道天老君师侄,道灵天君出事,他理应出手。只是,该派谁去请呢?既要请道祖,可不能失了礼。”
正议此处。执殿灵神高声报:“上清宫,曲道人请见!”
诸仙回头蹊跷,正说到上清宫,这便来人了?
玉霖娘娘笑道:“曲道人乃老君大弟子。此时来,必是老君派遣相助仙宫,快快请进。”
即见一须发双白,眼眸似水,蓝衫朴素,头簪木钗老道,缓步入殿。
殿中驻步,老道拂尘一撩,稽首施礼:“无量道。恭请天帝、圣母安。诸位上仙安。老道见礼。”
帝主笑道:“曲道人乃天道高人,平日少见,今日大驾光临,不知何事?”
曲道人面如水静,眸亦无尘,淡然道:“师傅知晓,十七公主叛出仙宫,定要造一场血腥屠戮,方肯罢手。仙界虽兵强将广,怕也不能敌。故而让我来传话,告知仙界应对之策。”
双圣对视一笑,果然道天老君法力高强,不用请,已然拿了主意。
帝主难掩兴奋,问道:“不知,老君准备如何降伏魔子?需差遣何将,打造何种神兵,但请吩咐。”
曲道人却又摇头:“师傅说,公主太过厉害,他也不能敌。但若不去惹她,她也不会胡乱伤人。故仙宫不可再派人去找她的麻烦。不然,真惹恼了她,她必掀翻仙宫,屠尽仙宫之人!天帝和圣母也不能免。”
仙惊满殿,双圣也惊一震!
盖瑞林竟强至如此!
玉霖娘娘终凝眉,不解道:“老君为何如此说?谁人不治,六界老君法力最高,六万年不曾有敌!难道,他也降伏不了魔子?如此,只能任由她欺凌我仙界不成?”
曲道人肯定点头:“便是如此。师傅说,谁造因果谁来尝,此乃天理不可违。不过,阴阳相生相克,天地既生盖瑞林,自有克制的办法。师傅已派了玉道尘师弟前去,或能感化与她。”
闻盖瑞林有克,将仙这才些许安心。
玉霖娘娘眉却不展,叹道:“想不到,连老君也不能降伏这个丫头。但不知,老君所说因果是什么?天道为何出生如此孽障?”
曲道人摆手,止语道:“圣母谨言!公主法力通天,六界人心,皆知!若她感知你的憎恶,因而杀来,谁也拦不住。至于因果为何,天帝为其父,圣母为其母,应当知晓。总言之,再遇那公主主动退避,莫念她、莫扰她,此劫自然化消。若非要与之为敌,必是自寻死路!话已带到,老道告辞。”
曲道人离,一殿沉默。
道天老君话不虚假,如此仙宫最后的倚仗也没了。天帝败兴散了殿事,安排四方战神、刀剑双皇,各宫战神驻守仙宫以备不测。
圣母殿中,小心布了结界。
帝主怒摔玉杯,气道:“早知今日,当初便该连这魔子一块杀了。如今留这祸根,当真如芒在背!”
玉霖娘娘也悔,粉面显煞白:“谁能料到,卑贱妾妃生出的杂血,竟是个魔种。一无师长,二无眷亲,也能自学通天的本事。难怪灵妃死前剖腹产子,她是故意报复我们呀。”
帝主狠眸阴冷,道:“且听老君的,放她自由几日。但若她真敢与我们敌对,我自有办法收她。现在要紧的是蛮荒要迎娶公主,没了盖瑞林,如何是好?”
玉霖娘娘淡然一笑:“阳妃之女盖圣虹,今年正十六,便送她去吧。”
帝主思忖皱眉:“虹儿倒是合适。只是阳帝那里不好交代。阳帝性暴如火,若他打上门来,只怕比盖瑞林还要棘手。”
玉霖娘娘依然呵呵:“无需多虑,我早给阳帝备一厚礼。只要他见到此物,必不会责怪。况且,仙界和蛮荒联姻,乃为缔结两界和平的大事,他也无权干涉。”
帝主面容稍缓:“娘娘早有筹划,我便安心。只是如今看来,仙界实力远不如爷爷当初。南极战神这一帮老将,与我二人貌合神离,总怠惰不愿出力。唯有招揽更多仙圣大能,才可巩固仙庭安危。”
玉霖娘娘无奈叹:“所谓仙圣大能,自然超然物外,静默守常,名利怕无法请动。况且,道天老君都怕了那丫头,整个六界,哪里还能找到更厉害的仙人呢?”
天帝自得笑来:“这娘娘便错了。六界大无边,能人多不尽。更何况还有冥、鬼二界封印不出!当初爷爷离开时,曾秘传我鬼疆谱。告知我,若仙界存亡危急时,便可打开二界!到时,我便可驱使上古阴兵神灵作战!上古大神无不法力通天,比得了道天老君的,比比皆是。”
玉霖娘娘难得意外,朝夕相处数千年,天帝竟还藏有这样一个大秘密!
惊喜道:“十六万年前,封印鬼冥二界的鬼疆谱,竟在你手里。始一天帝当真疼爱你这个孙儿。只是传闻十六外年前,黄泉暴乱,六界大难。如此天道降鬼疆谱,封印鬼冥二界。若是打开,或引发六界灾难。到时局面难控如何?”
帝主一笑:“娘娘勿扰,鬼疆谱便是控制二界的法宝。凡欲离二界者,必为我驱使。不过,若非生死存亡,我也不会轻易用此物。”
……
御战皇急回家,见家族无恙,才安心下来。
华月仙母见儿子一眼已失,痛心道:“吾儿,你的眼怎么了?难道,盖瑞林真杀了悲世靖,成了祸世魔子吗?”
曲良辰默点头:“以后,母亲不要再提她的名字了,告诫家人不许议论此事。我已辞了御战皇的封号。我不如父亲好战,承袭此等荣耀,实在不堪重负。如今,贤弟已死,我心淡然,只愿家中清闲,不再出世。”
华月仙母垂泪:“可惜,你父亲跟随始一天帝已去荒星多年,不然,哪有今日灾祸。”
曲良辰安慰道:“母亲无需忧虑,我相信始一天帝早晚会回来的。到时候,我们一家也可团聚!对了,先前是否有一把剑悬空而来?”
华月仙母:“是有一把剑,落在林家上空,又离开了。”
曲良辰背后又冒冷汗,自语道:“没有落下就好。”
……
茫茫天地,悠悠万古。不知出生,谁晓道终。
潇洒红仙子万里留影红。
至一片荒漠,见沙莽阵阵,不尽狂沙,漫盖天地。
忽地,沙里钻出一个头戴铁甲帽,手持两股钢叉,身不过四尺的小神来。那小神矮小,顶着圆饼脸胖,挂两颗葡萄死鱼眼,嘴撇长八字胡。
见来了贵人,恍一下神。又端起钢叉,姿态傲慢,大声喝令:“呔!何人敢闯禁地?吾乃一品福地灵官况日峁,奉帝命看顾此处!此处狂沙原,乃是仙界十大死地之首,若被那狂沙卷住,便是金仙也未有能活着出来的!丫头,劝你速速离去!不然,休怪本神手中神兵无情!”
红衣人微一笑,没有理会,抬手一提,万里狂沙禁止,猛然越空而起,铸成高山万丈!
况日峁看呆,眼珠子瞪圆:“我的娘嘞!狂沙原起高山,哪里来的神人呦!厉害了。”
脚步一点,来到山巅。看一眼万里狂沙,随手将万事如意诸尘剑扔入沙中。
玉卧祥和,侧看世间道之静,耳听八风沙之音。
盖瑞林安然入眠!
……
六界之上,道天最高,西佛比肩。
道天中,有三清为法。一则道天老君,为上清宫主。二则,道地老君,为中清宫主。三则,道鬼老君,为下清宫主。
道界神山遍地,数不可数。唯有,天尺山高量不尽,老君道法深难测。
上清宫。炼丹房内,道天老君盘坐竹榻,垂目安憩。
曲道人自仙宫而回,禀道:“师傅,我自仙宫回了。”
老君端坐不动。曲道人问道:“师傅,那盖瑞林当真如此难敌,玉道尘师弟能挡得住吗?不然,我去帮忙?”
老君手中拂尘,挥了挥,示意他退下。
曲道人迟疑不走,又问:“师傅!此劫当真避不了吗?你可是连天道之数也能改的呀。”
老君闭目,长声慢斥:“滚!无非杀些人,再乱个几百年。至于,吵你师傅睡觉。人老觉少,好不容易入眠,又吵个不停,非吵死我,你才安心呀!”
曲道人施礼:“哦,那我退下去了。”
曲道人走出丹房,正遇黄发紫袍太古老道走来。
太古老道远处驻足,摆手将曲道人唤到一旁,笑道:“大师侄,你师傅把你也赶出来了?”
曲道人一笑:“七师叔,你这也字用的好。嘿嘿!”
太古老道指曲道人,呵呵笑道:“你笑话师叔!走,去你二师伯那里去,就等你了。”
曲道人笑道:“嘿嘿,有什么好事吗?等我干嘛?”
太古老道哈哈一笑:“好事,谁找你!”
中清宫,中殿内已站了五位道祖。那五位皆道中圣祖,年岁过五万,须发都白,神貌清正。
分别是:
紫霞玲珑衣,万世迷觉——迷觉道祖。
一袭赤袍,渡劫万身,斩邪屠魔圣尊——道鬼老君。
灰衣素袍,负天行剑,行万世正道,穹天剑圣——音旬真人。
黄金衣帽,一手八卦降魔、两只金翦诛仙,道天万道之祖——黄龙道祖。
一身蓝衣,创世纪人中傲骨,独战诸天,人间降魔圣祖——荡天祖神。
五位道祖,地位不凡,平日里千百年,也难见一面。如今,五道聚集,正围绕一铜鼎,打量不停。
见二人来,五道回头一笑,都摆手道:“来的正好。便少了你们二人,咱们七人一同发功,把这神鼎运转起来。”
曲道人施礼一笑:“诸位道尊,为何要运转这铜鼎?这宝贝我倒从未见过!”
五道笑呵呵不答,迷觉道人白眼道:“磨磨唧唧,动手完,再告诉你不迟!”
曲道人一笑:“是。二师伯!”
七人同祭神功入鼎,见那宝鼎绽放七彩神芒,空间显出一阵波纹,七人凭空不见了。
……
时天宙十六纪,五千八百年。
繁华古镇,杨柳堤岸,春风绿水又匆匆。
岸边,青年男女十九人。离校十年,来旧地小聚。一如往日,烧烤闲谈。男子挺拔英俊,女子高挑靓丽。欢声笑语中,不减当年热闹。
唯有岸边,孤站两人私语,冷了一条清河。
女子一身贵气,双手抱怀,看杨柳鹅黄,颇为感慨:“杨柳花残因年小,鹅黄流去少壮时。十年一别,人匆匆,心也匆匆。谁知,我们也成陌路人。”
男子英俊不凡,眼眸如渊,抬头看天高:“浮云悠悠万载空,昔日已如阳霞落。一别十年,你未改,我不变。形同陌路,非也。情如水淡,差不多。”
看那熟悉面庞,如佛高寒,梦里万缘都罢。
唯一笑淡淡:“于曦!既是山中不老客,奈何凡尘动人心!十年不见,阳关故人各自别。我和元瞿准备下月定婚。让你知晓,不负当年友情。”
“雪鸿。因缘一梦,何苦执念。前生无我,爱从何来。死后无我,爱去何往。清净在我,何故寄于他人。”
女子一叹:“你是山中道仙,话里话外,已脱凡尘。吾是凡女子,与你已隔了心。“
“人生路短,吾立志修行,但终究希望你一世安乐。”
一群人河边,正畅谈胸怀,天空忽一荡,七彩光芒凭空罩下!倏忽间,所有人凭空消失。地面只剩下杂乱桌椅,与不曾吃完的酒食。
待光散去,众人睁开,惊讶发现困了一处狭窄空间。眼前,不见杨柳清风,却多了七个长胡子怪老道。
一群人惊疑,曲道人更惊,看其他六位高道,问道:“诸位道尊,这是何意?怎么穿越空间,抓了些奇怪人来?”
迷觉道人一笑:“这是十六万年前的古人!我们特意找太虚旅人借了八荒神工鼎,把他们找来!只有上古人王的后代,才是六界未来的救世主。而人王便在他们这群人中。”
情形诡异,好似梦中。
班长林雪儿面色严肃,指七人呵斥:“这是什么恶搞吗?你们的行为,已经触犯了律法。立刻放了我们,不然让你们坐牢二十年!”
一时难以解释,迷觉道人拂尘一扫,便将所有人定成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