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十四(2 / 2)大恭残卷首页

他这一礼是向着堂内而作,以表对鲁老爷敬意。睢王府同属两候三府内,鲁嵘不敢怠慢,下了台阶迎出来几步。魏了元乐呵呵说道:“欣闻公子加冠,盼逞英杰雄姿,今见事宜,可谓张弛有度,得心应手,又睹身姿,真乃玉树临风,气宇轩昂。平襄公得此虎子,实为幸甚。”

鲁嵘称谢后再将他吹捧一番。不过,这也不算牵强,他是魏氏家族话事人,未央里行二人物,福胤公主之夫,若论权势高低,与父亲实难细分。

魏了元随手挥动,下人即捧来一只红缎金纹的香盒,取走上罩的软银绸网,躬身奉在他的面前。魏了元开了盒子,轻笑道:“一颗薄礼,附公子之贺。”

内里铺层上好的苏阮绣织,做了垫布,摆放着雕装考究的鬼手工架,却不过是陪衬。架中凹口里,静置一颗形态饱润,图状完满的玉珠,珠身中流晕沉静,足见毫无杂质,只是光泽灰暗,瞧不出绚丽颜彩。

鲁嵘仔细打量几番,问道:“这可是渊髓珠?”

魏了元点头以复,鲁嵘不禁为其手笔慨叹。渊髓珠出产东海,埋于深水,要选定碎鱼微虾丰盈的所在,挑出质地一流的蚌床,日日为其维护保养,百天方或孕成一颗。这期间起暴雨、掀巨浪也不可断绝,因此,养出渊髓珠,实际伴随着数不清的人命在其中。

鲁嵘当然客套一番:“如此贵礼……不敢妄收……”

“鲁少爷这般讲,不免折费我一般诚挚。此物来之不易,确系至珍,然唯如此,当配今宴雄子,以证魏门欢意。”

鲁嵘恭敬地接过锦盒,魏了元又道:“水湿盒身,倒也无妨,唯恐伤损珠光,还是披回银网吧。”

下人又将那绸网罩回盒子上。这样一件东西,从外到内皆是极佳配置,实为独物五礼。排在睢王之后的呈礼,原本也是精挑细选,可惜经过前者占场,总显得孱弱寒酸。筹甲司司首胡辕带来一株高逾两丈的猩艳红珊瑚,没道司司首包可坛展出一卷碧墨山水图,昙州牧台攸献上一支花岩金笛,除此之外,另有兵刃甲胄、玉饰贵器、彩粉香脂、芳植名卉等物,都被搬去了鲁府库房。

还有人送上一沓精细刺金纸与一面古朴卜运盘,鲁嵘收下后,遣人送去给婠素。他笑道:“正适宜叫她常做卜运的把戏。”

鲁老爷之兄是当今首席卜师,老爷本人早年也受过卜家恩惠。他这么一句讥嘲,使得周遭暂且噤住声响。

好在大多人的注意顷刻被别的事引过去了。管家正在喊下一个宾客的来头:

“抚岩将军,卫眉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