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奶奶把老爷的脸当盘子胡乱擦个遍,又把话重复着:“老爷,有信来!”
老爷还是没反应,只在脸上枯朽的皮肉被粗鲁摩擦时发出几声悲鸣。
二少爷鲁礴笑嘻嘻走过来,弯下腰很近地盯着老爷眼睛。那双眼竟慢慢有了点神采,逐渐消散的浑浊,吓得鲁礴不禁收敛了几分笑意。
“哥哥?”
想不到老爷先惦念的是他大伯。大伯如今为大恭国师,首席御卜,鲁家权势有他一半功劳。
“我不是你哥哥。”
老爷还在念叨:“哥哥,哥哥。”
鲁礴不耐烦地说:“爹,我不是你哥哥,我是你儿子。”
老爷奇怪地看他半天,把他瞅得心里发毛。他想起小些时候,要给自己耳刮子前,爹也先这么看上一遭,仿佛在物色合适的位置。
“鲁礴?礴儿?”
鲁礴谨慎地往后退了退。
“胡闹!”老爷忽然疾声训斥,把旁边母子俩都吓得一颤。“你怎么来了?这边在打仗,危险得很,小孩子家快滚回去!”
鲁礴不屑地说道:“爹,你还糊涂着呢。仗早打完了。”
二奶奶忙应道:“老爷,你又想起抚岩城那场大战了?咱们打赢了,多亏老爷您,滥襄乱早被平定了。”
老爷不放心一样,嘴唇嗡动,靠近些才听清他在念叨:“打赢了?平定了?”
鲁礴大声说:“是呀爹,打赢了,赢了以后您下令屠城三日,把那些乱臣贼子都杀了个干干净净,好不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