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及笄?脸真是嫩,真是标致,哈哈哈——你瞧瞧我,猜猜,我几岁了,嗯?”
这女人肤白貌美,体态风骚,同刚及的她一般无二,林清和默不作声,那女人接着又大笑道:
“我已六十八,哈哈哈……”
林清和心中“嗝噔”一下,眼中透出恐慌。那女人突然止了笑,转身面向她,沉默片刻,又阴地笑起来:
“哼哼,莫惊讶,死些人而已,能保我客颜永驻,是她们的福气,走吧,去梳洗梳洗,打扮打扮,就该一回府了~”
随之,林清和便在烟雾缭绕的洗浴间中退去一路的辛酸,洗尽了往日的风尘。
将这件白绸换上,我们的丞相大人,要的可是个乖巧的主。
温顺乖巧,她,怎么可能。
“我要告诉你,丞相府可不是个好地方,里面的人个个都机关算尽,不比你们山间的野兽毒蛇差,我要你装,也要装出来!”
她从小未出过酒泉庄,连装都无处可装,但她惊奇地发现,这屋子四周的石壁上,都是许些爱恨纠隔的故事,像是一个人的一生。曲折破碎,祸多福少,如此悲哀,极其不幸。
爱情的背叛,亲友前后离世,男人们的弄,家斗,陷害,无其不有,竟都落在一人身上。
“如此,还要活着吗?”
“要!我要等到亲手杀了他那一天!”
林清和再次震惊,原来,人,不是生来就如此恶的。
“等到常鹤朝中大乱,他肯定会回来的!”
“你身为常鹤国人,杀尽你国的百姓,你快乐吗?”
“她们,他们,指责我,谩骂我的时候,不是很快乐吗?”
“你走吧,回到你该去的地方,去给丞相一个惊喜~”,林清和便不再多言,悠悠地出去了。
身后传来声音,“马车已经备好了,你的马留在这里笑吧,还有你的剑,晚上会偷送进去。”于是,她便坐了马车到了丞相府。
丞相府真是豪阔,大门都高出正常的一倍,门上有两只金狮头,门外是两个守门人。
从酒泉到这儿,一路上,她也了解了不少风土人情,知道了不少她从未见过的玩意儿。温顺柔和,既如此,那便装吧。
“两位大人,凡请通报一声,让我见丞相大人一面。”
“滚滚滚,又是一个想飞上枝头做凤凰的。”其中一人厉声喝斥,正要赶她走。
好巧不巧,咱们的丞相下朝了。
“何人敢在我府邸前喧闹。”
林德年,不愧官至宰相,周身极具气场,声压低沉。两个守门人吓得跪倒在地,浑身擅抖,说不出话来。
见如此情状,林清和也顺势扑跪在地,“爹……终是没能出我一点来。”说罢,眼泪停留在眼眶,缓缓抬头。
林德年心头一颤,方才离得远,只觉得熟悉,如今近看这张脸,简直与迎初一般无二。
“你……”
林清和见奏了效,急忙掏出别在腰间的玉佩。“郭姨说,这是我被送走那天,您亲手塞进还在‘襁保’之中的我手心里的,您,总该,总该记得我罢……”
林清和带着哭腔,泪流满面,“如假包换”。
此时,大门突然“吱吱呀呀”地打开,走出一众——女人们。笑着,走着,荡漾着,“老爷,您……”
为首的女人突然征住,惊恐地望着地上楚楚可怜的林清和,如鲠在喉,崩不出一个字,众人也都惊了,楞在原地。
“起来吧,既是我女儿,怎能跪在地上,泪流满面。”林德年皱起眉,示意手下人扶她起来,转身便走了,末了,交待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