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凰生没有反驳也没有再度出手,她看不惯这女人有着这般好容貌,却又以遮帽示人,叫人讨厌。
霓青璇柳腰轻摆,缓缓走到床榻边,看着这个与自己完全不同,却又有些相似的女人。
同样的欲望,同样的挣扎。
“好事将近,你在生什么气?气你那不将你放在眼里的夫人,还是气她擅自给你定下的婚媒。”
“与你邪教无关,你只要好好成为我的棋子便是,你们想要的,事成之后我都会给。”
花凰生抬手打掉霓青璇伸来的手掌,面色冷漠。
被轻易拒绝,霓青璇却没有停下话题的意思。
“那季砚我圣教也算有所了解,鹤族仅剩的几家族人,只有季家还在坚持那可笑的君子文道。”
“这季砚能在五百年间成就结丹,虽然抵不上妖族天下天骄榜的那些妖孽,但也算是翘楚。”
霓青璇带着淡然的笑意,“你就不考虑考虑?嗯?”
花凰生冷漠道:“本宫自有安排,季家在水镜城也算一方显赫势力,本宫自然会去争取。”
“结丹境,太弱了,本宫金丹圆满境的修士,突破元婴在即,他季砚还高攀不上。”
“季同知来还算尚可,据传季家是妖祖季逢春的后人,金丹中境的季同知能独自撑起诺大的季家,也算个人才。”
谈论着自己的姻缘,花凰生没有丝毫女儿家的羞涩,满脸冷漠计较着得失。
见她这副模样,霓青璇嘴角微勾。
青涩,太青涩了。
几百岁的人还像是个叛逆的孩子,极力想在大人面前证明自己的不凡。
不过就是这样的心态,才更适合她们圣教的洗礼。
霓青璇面色淡然,看向花凰生,就像看一件精美的瓷器。
恍然间,脑海中多出一些陌生记忆,与她不相干,又仿佛与她相连。
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霓青璇月眉微皱,凝神将其清理出去。
带有本尊分魂的傀儡容易滋生奇异的感知,影响主识的判断。
“本宫要的东西,你们几时能给。”
“五日内,你那夫人都不一定会回到宫中,这份药也不知用不用得上。”
花凰生提起正事,霓青璇随意的挥挥衣袖。
“……总会用上的。”
花凰生满脸冷漠,仿佛在说的事情与自己无关。
这样的性子霓青璇不予置评,衣袖挥舞下出现一方案桌。
毛笔,砚台,看见那熟悉的物件,花凰生抿了抿嘴角,霓青璇已经面带笑意的俯身过来。
“那便开始今日的‘修行’吧。”
花凰生深吸一口,在霓青璇的注视下缓缓趴下身子。
青黑墨汁作色,本应粉嫩的玉背绘制着一只凰。
无首冠,无凤胆,尾分双羽。
青黑的凰兽,面目狰狞,丝毫没有祥瑞之意。
……
小宫女在万花宫来回走动,偶尔有几个侍从看见,也当视之无物。
虽然同是宫女,在万花宫内也分三六九等,寻常侍从只能穿宫裙戴头花。小宫女却是青丝束发髻,插着一只精巧步摇。
这是万花宫内门弟子的象征,金色步摇上雕琢着栩栩如生的桃花。
小宫女好似觉得自己行踪十分隐蔽,一路上没被人发现。
鬼鬼祟祟来到朱红宫墙的边缘,小宫女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
指尖灵力涌动,折好的书信开始皱起,化成一只纸鹤落在小宫女的掌心。
“纸鹤呀纸鹤呀,快快飞起来,替我飞到小公子的身边吧。”
小宫女一边脸红肿,明显是受人掌掴,红润的眼角才哭过不久,眼下却出现一抹笑意。
如同孩童稚言,从出生便在万花宫长大的小宫女,从未离宫,还不晓世间红尘纷乱。
仰望扑扇的纸鹤,她的眼里散发着简单,却又动人心弦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