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慢，以至于能清晰分辨每一步摩擦地面尘土的声音，与混杂在其中的装弹声。

真正恐怖的是归于平静的时候。

孙瑜支撑起上半个身子想获取更多的视野，正正好好对上黑洞洞的枪口。

“有遗言吗？”牛仔问。

孙瑜沉默不语。

现在能怎么办？

脑中不断复现与牛仔接触的画面：拍肚皮改变周边环境，无视莱的精神影响，枪里时有时无的子弹……

无解。

”我赢了。“

牛仔依旧带着他标志性的假笑，将冰冷的枪管顶上孙瑜额前。

”你没有。“

”嗯？“

孙瑜吐了口由咽喉反上来带着腥味的口水，抵着枪管说：”因为西布克过来的人可不止我们一家，你能保证抢得过别人？“

”管别人干嘛，抓了毒花我这趟就已经赚了。“牛仔并不理会孙瑜的说辞，枪握的更紧了些。

”谁能保证不会对我们在这边的争斗不起疑心呢？障眼法你能感知到，发动领域别人就感知不到了？“

”那又怎么样，发现猎物了自然是各凭本事。“

”呵。“孙瑜平稳了下气息，他需要一点勇气来帮助自己说出下面的话，当然，这是一场希望渺茫的赌博。

”我也是通缉犯。“

有了开头，剩下几句就流畅的多了。

”对付你就能获得双倍的报酬，有多少人会心动呢？“

”或者换个思路，为什么不能三人合作拿下西布克，再回头收拾你拿剩下的两份报酬呢？“

牛仔眯起眼睛，似是在思考。

孙瑜眼见有戏，继续拿”警长，强盗，法官“来举例子：”沿用之前的人物，你是匪，我是警，其他人就是法官。说白了就是保持平衡，一家独大必然是两家围攻，到时候谁也捞不着好处。“

”喔“，牛仔像是想明白了些什么，弹了下帽檐，说：”你想我们警匪联合，吃下法官平分利益。“

”很不错的一场戏，但是，你才是那个狡猾的匪吧。“

难道自己的缓兵之计被看出来了？紧张过度，孙瑜甚至能听见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声。

算了，先下手为强。

”莱！“

孙瑜用尽此刻身上还剩的力气，大声呼唤自己的同伴。

”你想干嘛？“

啪。

牛仔开枪，孙瑜却消失在了当前。

”躲过子弹了？“他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

孙瑜依旧是孙瑜，四肢都被鲜血染红。

但他站着。

”我是警长，“他说，”你可别诬陷好人。“

孙瑜箭步向前，试探性的与牛仔对接几拳。

而后是连续的重击。毫无技巧的，对准牛仔面颊袭来的直拳。

小臂吃痛，牛仔向后拉开身位。

重，没有其他描述的，单纯的重。

看着孙瑜破破烂烂的拳头，牛仔嘴角抽搐，心想遇上个完全不要命的主。

”回光返照是吗？“

”那你就试试看我们谁先倒下呗！“

孙瑜欺身上前，采用黏着战术。

这也是他的考量，若是离远了，对手的改变环境与左轮手枪都相当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