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板小路。
罗斯科夫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已经过去整整一个小时了。
在这糜烂的街角,已经不知有多少一夜未眠正要归家的红艳子们经过他的眼前,她们浓妆艳抹地抛出那标志性的媚眼。
罗斯科夫身材高挑,披着一件风衣,衣角微微压在脸颊两侧,但依稀能让人看见他棱角分明的刚毅脸庞。
他是一个在莫斯科土生土长的斯拉夫人,祖上有欧罗巴血统,家庭里信奉东正教,几乎叠满了一个俄联邦人应有的Buff。
沿街的路人看着这个站在廉价公寓门前的风衣男子,没人会觉得他是属于这儿的,他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莫斯科少爷的气息。
斜背头、名表欧米茄、西装与风衣,还有一双略显局促不安的小眼神,这正是少爷们独自来到闹市后的表现。
有人会好奇,少爷难道是在等一位住在廉价公寓的温柔女孩吗?
就仿佛是俄式青年文学的笔迹,飘逸灵动的文字里走出一位身材窈窕、容姿淡雅清丽的……
……彪汉子?
“罗斯科夫?”公寓楼下走出来的彪汉子拍了拍少爷的肩膀。
周围的路人满脸惊讶,旋即纷纷露出一副“吃瓜”的表情。
俄联邦只是反对同性恋运动,并不反对同性恋,而莫斯科作为俄联邦的超级都市,思想模式则更加开放。
相比起青年文学的爱恨纠葛,群众们更愿意看到富家少爷和街角彪汉子的爱情故事。
罗斯科夫毫不在意周围刺过来的目光,他已听出了对方的声音,鼻子闻了闻,好奇地问:
“廉价公寓里还有香水?”
彪汉子嘿嘿一笑,拉扯了下自己宽松的花格子衬衫,自己也象征性地嗅了下说道:
“我看床头有一瓶开着的,顺手拿来用了,不知道是什么牌子。”
说话间,他一点点捋平衣衫:
“你来的那么突然,我都没来得及准备。下次来之前能不能提前和我说啊,我洗个澡再来见你。”
罗斯科夫无奈地笑了笑:
“我从四点给你打电话,你一直没有接,如果你能接到我电话,我也犯不着来给你做突击检查。”
说完,罗斯科夫打量了一番身边的彪汉子,花格子衬衫和掉色牛仔裤,再配上对方笑呵呵的傻表情……
他的眉头微微上扬,神色复杂道:
“阿什卡夫,你从昨天开始就穿着这一身衣服吗?”
彪汉子耸耸肩,摊开手展示道:
“昨天?看不起谁,这衣服我宝贵着呢,我准备再穿一周然后才把它们丢掉。”
“一周?再!?”
罗斯科夫惊呼,瞪大着眼下意识就往旁边挪远了一步。
身旁的人身上散发的香水仿佛实体化了,变成一团缓缓上升的浓绿色气体,是看上去和健康完全相反的那种颜色。
阿什卡夫拍了拍衬衫和牛仔裤,扬起脚又拍了拍落着白灰的不知名皮鞋,趁着白灰浮起的瞬间开口道:
“说吧,又有什么任务?”
罗斯科夫摇了摇头,目光上下打量着阿什卡夫,绷紧嘴角的表情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局里的任务,你确定要在这里对接吗?”
阿什卡夫恍然,连连点头道:
“也是,这里人多嘴杂的,万一泄露了灾管局的秘密就不好了。”
罗斯科夫挑挑眉,神色变得奇怪,但看着阿什卡夫一脸的笑意,最终无奈地垂首扶额道:
“大哥,你能别说了吗?”
阿什卡夫嘿嘿地笑了笑,迈开步就要走,然后回头冲罗斯科夫说道:
“行行行,不说了不说了。快走吧,你车在哪里?”
……
半小时后,罗斯科夫驾驶着长城suv驶向莫斯科南郊,而阿什卡夫则百无聊赖地刷着短视频。
车载导航显示,他们正在奥金措夫斯基区的边缘地带,距离克林姆林宫大约六十公里的地方。
在车流中,罗斯科夫一扭方向盘,驶进了一条没有车辆的扭转分叉道上,路口处立有道路施工的警戒牌,很多司机都以为此路不通。
阿什卡夫从车窗往外看去,高速公里的栅栏外是一片接一片的荒地,在临近正午的阳光下黄灿灿的。
他微微有些出神,不是因为看见了新事物,这条公路他不知走了多少遍,出神则是因为困了。
忽然间,他重重地吸了一口气。
“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