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没关系,你和你姐姐的关系应该不错吧?”
“我以前经常被人欺负,所有人都躲我躲远远的,只有她愿意替我出头。”秦末明说。
“真好。”凯瑟琳望着远处的车道,眼神中略微有些怅然。
凯瑟琳将秦末明送回公寓,二人在路口道别。秦末明沿着吱吱呀呀的台阶上楼,公寓很安静,他掏出钥匙开门。客厅的灯暗着,秦瑶已经睡了,临睡前还很“客气”地把他的被褥搬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秦末明脱掉上衣,露出精瘦的上半身。他对着楼下的城市夜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没有直接睡觉,而是打开厨房的灯,检查水槽里的餐具。锅碗瓢盆都被秦瑶洗干净了,整齐划一地堆叠在橱柜里。秦末明拨弄着盘子的边缘,有种不适应的感觉。
是什么时候开始他习惯一个人的?
秦末明关于童年的记忆像层白纸。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阁楼里就会传来打字机的声音。父亲从不告诉秦末明那些故事的内容。只是把自己锁在阁楼里,日复一日地写作。
于是秦末明每天都一个人上学,一个人回家。周围的同学习惯欺负一个在他们眼里“没爹没妈”的小孩,秦末明不怎么还手,只是站在墙根边,看着那些人将自己的书包拉链撕开,把里面的书本一股脑倒在地上。
直到一个昏黄得有些不真实的下午,那些人将秦末明堵在巷子里,就在这时一个女孩杀了出来,赤手空拳打跑了好几个人。
女孩赶走那群人后,还不忘捡起地上的石头,朝远处不停地丢。待到惨叫声彻底散去,女孩揉着擦破的脸皮,站在秦末明面前,好奇地打量着他。
那个女孩就是秦瑶。秦末明记不清后面发生的事情了,只知道从那时候开始,自己就经常去梅姨家蹭饭,周围的人也很少再欺负他。
一阵风从身后吹过,秦末明转过身来。他看到灰白色的旧窗帘被掀起,伴随着窗台外面刮来的风,在空中不停地飞。
窗台的门是开着的吗?他不记得了。头顶的灯忽明忽暗地闪了闪,让他不由得紧张起来。
他想起今晚发生的事,那些自杀的人、凯瑟琳、以及他自己,都是这个黑暗的故事中的角色。
当一切发生的时候,凯瑟琳表现得那么镇定,就好像她经历过很多类似的事情一般。这个漂亮的法国女人身上隐藏着很多秘密,就像他父亲那样。
又是一阵风,这一次的动静要清晰许多。秦末明看到一道黑影快速闪过,他心里一惊,下意识抽出一把水果刀。而窗台的影子似乎听到了刀刃摩擦的声音,不再做出任何动静。
秦末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心里不停暗骂为什么各种倒霉恐怖的事都发生在自己身上,局势就这样僵持着,双方都不敢轻举妄动。
一道刺眼的光猝不及防地亮起。秦末明捂住眼睛,卧室的门被打开了,穿着睡衣的秦瑶探出身子,打开灯左顾右盼。
“你回来了啊。”她打了个哈欠,“真够晚的。”
秦末明将水果刀藏在身后,尴尬地点了点头。
秦瑶盯着秦末明看了一会儿,问:“你怎么不穿衣服?”
“这是我家,我睡觉穿什么衣服?”秦末明有些懊恼,“对了,我听到窗台有什么声音。”
秦瑶见状,二话不说抄起棒球棍走进阳台,秦末明紧随其后。但阳台里除了堆起来的旧家具和厚厚的灰尘以外,什么都没有。
“奇怪了,也有可能是风吧。”秦末明说。
“你有开阳台吗,我记得我睡觉的时候关上了。”秦瑶问。
秦末明脸色发青。秦瑶见状,用棒球棍戳了戳他的肩膀:“逗你玩的啦,我也忘了,这一带的流浪猫特别多,可能刚刚跳起来的时候撞到什么东西了。”
考虑到今天发生的事,秦末明想说这可能是某个超自然现象导致的鬼魂,但他不得不把这个想法硬生生憋了回去。
于是他只好无奈地点头,然后把窗台的门反锁。身后的秦瑶不知何时已经进了卧室,秦末明靠在沙发上,盯着墙角的那根棒球棍,没过多久就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