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依依暂时还有报社可以栖身,能省一天是一天,到时她再寻思花钱去外面住。她坐在那张时而就会在上面睡一觉的破沙发上,给高大围发了一条信息,“找到工作了吗?”
高大围回信总是慢几拍,想必是忙吧!他回:“还没有!”他知道她一定也没有,自然也不用再问。
“一起加油吧!”唐依依在后面加了一个看似很有劲头的表情,可其实她很没劲。
“嗯。”高大围简单回完,紧接着又加了一句,“需要帮忙跟我说!”
唐依依没回信,因为她不想欺骗他说好,她知道自己即便什么时候需要帮忙也不会跟他说,她就是这样的人,她实在没有勇气去拜托一个弟弟为自己做这做那。
唐依依吃穿用,所有东西都在行李箱里放着,这一天她在报社度过,大多数时间歪在破沙发里浏览求职信息,其他时候则四下归拢归拢,看看报社什么东西能卖点钱来多少弥补一下自己和高大围的损失。
这栋老式楼房设施陈旧,而且没有保安,夜深了,然而唐依依并不敢睡,没有高大围给她看门,她总觉得不踏实。她缩在沙发里,裹着小被子细细聆听着楼道里时不时传来的细微响动。
好不容易熬到凌晨刚过,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眯眼打蔫的唐依依唰一下眼睛睁得滚圆。
这栋楼里的几家小公司倒闭的倒闭,歇业的歇业,幸存下来的都在勉强运营,应该不存在加班的情况!莫非是……小偷?想到这儿,唐依依头发根一竖,直接就从沙发上跳下来躲进扶手旁边的阴影里。
如果是小偷,来这儿偷点东西,偷了也就偷了,万一撞见她临时起意劫财又劫色,她岂不是惨了?
外面的脚步声中间断了一下,应该是在查看情况,紧接着又传来窸窸窣窣声,像是在翻找合适的作案工具,唐依依紧盯着办公室上了锁的木质门,大气都不敢喘,她下意识伸手向后一划拉,恰好摸到报社的鸡毛掸子。
这支鸡毛掸子是报社早些年留下来的,也算是半个古董了,那个年代的东西质量没话说,中间的竹棍比大拇手指头还粗,估计她要是全力抽,把人抽个皮肉开花没什么问题。
唐依依想到这儿,紧紧握住鸡毛的一端,心想如果那个小偷选择来这儿作案,她非得打他个屁滚尿流,不知道她现在已经山穷水尽了吗?
脚步声再次响起,紧接着在报社门口停下,咔哒,咔哒,听到撬动门锁的声响,唐依依紧张地咬起嘴唇,然后抓着鸡毛掸子就弯身朝着门边移动过去,她打算先下手为强,打他个措手不及。
门里门外黑咕隆咚,门一开,唐依依看见个人影进来劈头盖脸抡起鸡毛掸子就打,嘴里还咬牙切齿威胁着道:“被我抓个现行吧!看我不打死你这个撬门贼!”
“啊!依依姐!是我!是我!”高大围肩上搭着个背包,戴着羽绒服帽子,幸好有点防护,否则这几下一定抽脸上了。
“啊?大围?”唐依依举着鸡毛掸子,眼睛在黑暗里睁得老大。
“是我!是我!别打了啊!”高大围一边说一边摸索着打开电灯开关。
办公室的灯亮起来,唐依依用抓着鸡毛掸子的手遮了遮眯起眼,即便没看清脸,只通过身形也能辨认出来人确实是高大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