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虹来到柳湘莲营帐的时候,他已经伏在榻上睡着了。见他睡梦中都紧缩着眉头,薛虹微微一叹,没有打扰他的意思,只是想要搭脉瞧瞧他身体是什么情况,可是薛虹的手方碰到柳湘莲,睡梦中的人就被惊醒,睁开了如同鹰一样锐利的眼睛:“谁?!”
这是武者本能的防御反应,薛虹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臂,以示安慰:“别紧张,是我,我过来看看你的伤势。”
柳湘莲伤在背上,不方便起身,方才紧张地动弹了一下,如今却是疼得龇牙咧嘴,好半晌才把气喘匀:“你……你怎么来了,紫英兄呢?他的伤势如何?”
想来也是来往传信的人告诉他冯紫英重伤的消息的,薛虹忙道:“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了,只是他的大腿被鬼索紧紧咬住,方才为了拔鬼索失了好多的血,也不知道今后会不会留下后遗症。倒是你,自己也伤得不轻,就不要操心旁的事情了,我看看你的伤口……”
薛虹轻手轻脚地检查了一下柳湘莲的伤。一打开他后背厚厚的药布,薛虹便倒抽了一股凉气,这伤口也太深了些,而且真的是几可见骨,难怪柳湘莲会这么疼!好在给他包扎的军医手艺不错,包得很好。
薛虹又给他包了回去,然后递给身旁的军医几张药方:“这些方子你们拿去研究一下,商量出个结论来,再写一张适合二郎的房子,若要用药材,就用我着人拿来的那些好的。”
其实薛虹会医术,在军中并不是什么秘密,只是有很多军医都不服他,心说他们都已经行医一辈子了,论治病救人,论药理药方,怎么可能不如一个少年人?不过方才他薛虹替冯紫英拔除鬼爪之事已经传遍了大清军队,所有人都对薛虹竖起了大拇指,这些军医也不得不服了他,谁叫人家能为他们不能为之事呢?
如今薛虹递药方给军医,这些军医们皆是恭敬有加的样子,叫薛虹看了也觉得好笑。
见身旁没有外人了,薛虹问道:“蒙古军队来袭的时候,你是和紫英在一起的吗?”
柳湘莲道:“并没有。我们只是今日清晨刚刚出发的时候是在一起的,之后紫英让我视察中路,我就往后退了一点儿,谁知还没到中午,那些饿不死的蒙古兵就围了上来了。
他们先在我们的必经之路上设置了绊马索和陷阱,紫英探路的兵勇又折损了不少,之后这些蒙古兵甚至是连一句话都没有,直接就用上了鬼爪,从马上拉下骑兵,地上锁住步兵往大大的陷阱里头拖拽,那陷阱里面可是一排排的竹子,削尖了冲上放着,若是掉下去如何能活?那情景可别提多惨了。”
薛虹皱紧了眉头听柳湘莲的叙述,却是想不通:“怎么会这样的呢?这些蒙古兵惯用的伎俩,咱们这一路上不是都见过很多吗?怎么又会上了他们的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