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虹脸色铁青:“谭雨岩!我敬你是定远侯世子,这段日子以来你没少在军营里头背地里说我们几个的酸话,看在你谭家一门忠烈的份儿上,我已经是听见了就当没听见,一次也没同你计较过。可你今日的言行却是大大的不妥,我也不得不说了。我倒是要问问你,这仗还没打,你怎么就能如此灭自己的威风,长他人的志气?”
李少游也没忍住:“就是啊!你怎么知道薛大人就没有完美的部署?他的话都没说完,你就横插一句。好啊,定远侯也算是沙场老将了,有其父必有其子,想来你也是熟读兵法的了,若是你不同意薛大人的看法,那请问世子你又有什么高招?”
谭雨岩能有什么高招啊?他们家却是世世代代都是武将出身,可是真正熟读兵书能上战场打仗的是他那些死了的哥哥们。而他,不过就是懂得看人眼色,把大将军王哄得高兴罢了,又哪里有那扭转乾坤的本事?
“我……我又没说不同意,我只是说,诱敌深入风险太大,没有做好完全的准备,实在是不宜……”
冯紫英极厌恶这样的人,谭雨岩的话未说完,冯紫英就出声打断了他:“行了!你就不要在那里婆婆妈妈的了,亏你还是定远侯府出来的,我都怀疑你是不是老侯爷的儿子,怎么他的风采你连一分都没有继承?战场用兵,兵贵神速,战机稍纵即逝,若都像你这样前怕狼后怕虎,终究也不用打什么劳什子的仗了,敌人来了直接缴械投降倒省得你在那里犹豫不决了。”
这话说得谭雨岩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我……”
富宁安看了半天,这几个人是人是鬼哪里又能瞒得过他去?半天没有说话的人,此刻喝到:“好了!都不要再说了,先听薛大人把他的话说完了再做定夺!”
薛虹瞅了瞅谭雨岩,强压下心中的不悦,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将军,这一段时间正好是季节更替的时候,军营中本来就有些将士生病,再加上今夜晚间蒙古人的偷袭,咱们大营里头连病带伤或者死亡的兵卒们尚有不少。我的意思是把这些人集中起来,就待在明显的地方,让敌人的斥候兵一眼就能看到他们病恹恹的样子。到时候咱们再散布谣言,就说大营里头的将士们病的病,伤的伤,我们的药材不够用的,导致许多受了伤的兵丁们得不到治疗,伤口发炎引致疾病,本部大半的人都不能再上场打仗了。
哦,对,最好还要散布出谣言,就说我们几个要紧的将领也都病倒了,连床榻都下不来,您说到时候蒙古兵会不会放过这个端了咱们的好机会?若是他们来了,咱们再及时地埋伏在他们大军的四周,形成合围之势,再把收集回来的箭头上抹上毒药,等蒙古人进入我们的包围圈之后,也让他们尝尝毒箭的滋味。到时候消灭蒙古大军于我们而言,不过就是瓮中捉鳖,岂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