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喃喃的说着,最后变成了大喊,连鞋都没来得及换,就出了门,往二蛋家狂奔!
我家住在村子的最东头,离二蛋家不算远,加上我心里着急,几分钟就跑到了地方。
可半路上,我心里的已经凉了半截,二蛋可能真出事了……
按说这个时间,村里的老少爷们,大姑娘小媳妇都应该在地里干活,可我才出门,我就看到不少叔伯姨婶,三三两两,往二蛋家的方向走,嘴里还在小声嘀咕着什么,我根本没心情去听,就直奔二蛋家大门走了进去。
此时,院子里吵吵闹闹,挤满了人,随着有进有出,到也勉强容得下。
堂屋被布置成了灵堂,站在院门外,都能听见二蛋他娘,撕心裂肺的哭嚎。
二蛋他爹也是红着双眼,像丢了魂儿似的,机械般的接待赶来随礼的乡邻,很多人都上前劝他“节哀顺变”,他也只是略微点点头。
要说这里面最淡定的,当属二蛋的爷爷,自个儿坐在院子的一角,布满皱纹的老脸上,看不出任何悲伤的情绪,反而透着一股子阴翳,让人感觉怕怕的。
我当时虽然年纪小,个头也不高,混在那群大人堆里,基本没有存在感,而且当时那种情况,就算有人注意到我,也没工夫理我,都是走完礼,便匆匆离开。
也许二蛋的死,对我来说太过突然,又或是我难以接受,因此,我并没有表现得太过悲伤,更没有大哭大闹,反而是很平静的走进灵堂,在那副小小的棺材前面跪了下去。
灵堂布置的很简单,除了一些常见的丧葬用品,就是一副暗红色的棺材。
棺材很小,只有一米多长,前面是一张桌案,上面摆着一个牌位,上面写着:爱子沈虎之灵位。
牌位前是个香炉,里面插着三根燃到一半的线香,香炉的左右两边各点着一根白烛。
在棺材四点钟方向,放着一个火盆,二蛋的娘一边抹眼泪,一边给他烧纸钱,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我想问她二蛋是怎么死的,可她却狠狠瞪了我一眼,随后就低着头,也不理我,继续烧纸。
我尝试着跟她说话,结果直接被忽视。
我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心想:“二蛋他娘现在一定很伤心,可能是不想说话吧……等下回去问爷爷也是一样。”
随后我便抽出三根线香,借着烛火点燃,对着牌位拜了拜,插好。
站起来对着二蛋他娘鞠了一躬,转身离开。
一进我家院门,就看见爷爷,正一个人在院子里喝酒,二话没说,上去一飞脚,先把他脚边碍眼的马屁精赶走,然后拍着桌子问道:“爷爷,二蛋到底是怎么死的?”
爷爷像是没听见我的话一样,摸了摸马屁精的头,长叹口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敢无视我?
那能好使么!我坚持不懈,最后实在被我烦得不行,才不耐烦的说:“病死的,去去去,别打扰老子喝酒!”
这种骗小孩子的话想用来骗我?真真是想坏了他的心!
“我怎么不知道二蛋有病,什么病,你说……你倒是说啊……”我继续撒泼打混,今天要是不给我个满意的答复,我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从上午,一直闹到下午,我嘴皮子都快磨漏了,可爷爷依旧是一副铁嘴铜牙,我气得不行,就跑出去找别人打听,可他们全都是跟爷爷一样的说词,显然是事先串通好的。
屋漏偏逢连夜雨,行船遇到顶头风,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在我打听二蛋死因的同时,听到了另一个噩耗:三婶家的囡囡,跟二蛋一样,昨晚病死了……
我一个走在村子的小路上,整个人,彻底在风中凌乱了,“难道我的梦……竟然成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