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风遥虽如此说着，却似是已经笃定这则传闻的真实，以此为基础继续讨论：

“况且夜城政府可不是什么割据一方的诸侯，大卫。它更像是一群敌对部落的松散联合，各自还有背后的公司撑腰。夜城有多乱，市政府就有多乱。不过我猜他是霍特的人。这人后面做的几件事，导向还是很明显的。”

“霍特？”

“威尔顿·霍特，现任副市长，如果你没听说过这人，知道一句话就够了。他是夜城最典型的买办，如果你不算莱恩本人的话，也是最大的买办。”

大卫对此人有所耳闻，早在卢修斯上台之前，荒坂便通过当时已是议员的霍特的影响通过了一项臭名昭著的豁免法案。所谓“为促进夜之城实体工业的发展，凡效能比高于指标的工业园，其排放指标可以按照体量给予不同程度的豁免”。

自该法案出台后，没有见到夜之城的民生有什么改善，反倒是圣多明戈的水质自此之后合理合法地急转直下。而这里的打头自然是提前包下了一大片工业区的荒坂的功劳。

“听说过，荒坂的走狗。”

夏风遥再是一笑：

“那你可小瞧他了。虽说荒坂的影响力大导致他出台的多是利好荒坂的政策，但一则，霍特为荒坂谋求之利，远不是走狗可以概括，两方也更近似合作的关系；二则，人家是四面讨好狡兔三窟，除了荒坂，和其他几家也各有交易。现在还有卢修斯压着，如果哪天卢修斯没了，我不怀疑他要在两年内将夜城卖个干净然后跑路。当然，这话说得有点远了。如果是霍特的话，你们倒也不必太过担心。他的视野里你们不会是目标。至多是顺便立威的对象，若能立威便好，若是不能，损兵折将之下继续找你们麻烦，得不偿失。霍特手上牌有限，他又是个身段灵活做事不会上头的。此时绝不会与你们较劲。”

即便面对的是市政府二把手这样的高官，丽贝卡犹自表现出相当的不忿，她追问道：

“那要是我们想找他的麻烦呢？”

“那，这样，我把他办公室地址发你？得了吧，我们不知道你们被谁给当枪使了，但是就凭你们几个要搞市政府，还太早了。看你们人都全须全尾的在这，亏想必也没吃很大。就当买个教训了，别想太多，洗洗睡吧。

你们把坐标发我，我找人看一圈去确认一下我们的猜测，顺带收拾一下现场，这事就算结了。”

“谢谢，夏。非常感谢。”

虽说话显得凉薄些，但大卫也知道夏风遥的推测和结论都不无道理。他拉住了兀自生气的丽贝卡，向夏风遥道谢。

“啊~”

夏风遥打着哈欠伸个懒腰，道：

“坐标发我，赶紧走吧。大家都忙了一天，该休息了。”

大卫将冲突的坐标发到夏风遥处，再次道谢后便引二人离开了，自始至终，夏风遥均未曾提及情报费用事宜。于她而言，那大约的确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绕开中间人承接委托，无论是来自个人、市政府还是公司，在获取更大收益的同时，自然也要承担非专业背调所带来的风险。

而以2077年夜之城市政府的波云诡谲，几人能够全身而退，已属幸运。

怀着这样的自我安慰，大卫三人各自回到家中，结束了这一次的委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