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风遥在歌舞伎广场,原本是为了自二楼的黑客商店预定一批中低档的个人ICE,以供薇尔莉特综合服务公司的外勤员工使用。但既然恰逢其会,她在亲眼鉴定V的斤两的同时,自然也不会放过虎爪帮脑中的信息。
夏风遥在天桥站定,不消多说,灵莜已经伸出祂的灵体触须开始检索。稍过一段时间,估摸着进度已要读完,夏风遥转身问道:
{有什么有用的吗?}
灵莜的灵体触手在尸体内四处翻弄,因为夏风遥的突然开口猝不及防过度用力,险些将记忆残片捏得更碎。祂倒也没有生气,因为这些信息碎片在祂看来毫无价值。收获到什么是意外之喜,什么都找不到才是常态。祂收回触须,无奈摊手道:
{除了再次印证虎爪帮残酷的内生逻辑以及正法承太郎本人的疯狂外,一无所获。毕竟这些都只是些小喽啰而已。}
夏风遥收到回答,耸了耸肩,她也未曾抱什么希望。
于是她跃下天桥,丢下一众尸体与被搜捡过的残魂扬长而出,寻自己的座驾去了。
至于那些被翻乱的记忆中迫不得已或咎由自取的过去,在这麻木的世界中,无人在意,也无神在意。
【
“丈,青冥丈!别睡了,有个活。”
青冥丈并不想醒来,他难得梦到自己在二十年的时光沉淀下已经于记忆中模糊的父母。那时他的家庭还很美满,父亲在DMS担任热门超梦节目的监督,位置并不算高,但靠他的才华和不可替代性赚取的高额工资能够供得起丈上私立学校的费用,每年还能有五天年假与家人一起度假。母亲在楼下开了一家杂货铺,闲暇时还能陪自己聊天和监督自己写作业。这样的生活在夜之城堪称奢侈,也注定并不长久。
那是寻常的一天夜晚,父亲如往常一般回家,接下来是不同寻常的停电,偏偏小型发电机也出了问题。
短时停电在夜之城时有发生,城市周遭的环境相较城市设计规划时已变了许多,但市政府始终没有对老旧且不合环境的电路进行彻底整修。丈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直到几名帮派分子趁着防御炮台切换备用电源的当口冲进家里,将丈的父母用日本刀大卸八块。
这世上当然不可能有这样的巧合,后来丈也猜测这背后可能是公司间的冲突,制造空档后用帮派作为黑手套行事是公司常用的手段。
自然,如今的丈也参与其中。
而拯救骤然失去父母的幼年青冥丈的,却恰恰是那些充当黑手套的帮派人员,当时还只是个由远在日本的荒坂遥控的小帮派的虎爪帮的小头目。
那天入侵他家的帮众之首见丈竟然能在短时间内止住哭声,并相对冷静地看向自己,便给丈留下了联系方式。
而在丈鬼使神差地联系到他时,那名帮派小头目居然答应收养他,并培养他作为虎爪帮的一员混到现在。
或者这是一种理所当然吧,夜之城的孤儿能干什么呢?如果不是那个小头目,自己恐怕最终的归宿会是漩涡帮的孤儿院之类的地方吧。
“帮里派的活是活,你是你。我看好你,是个不该死的。如果你哪天想报杀父之仇,尽管找我单挑。多老我都能迎战。”
那名姓十坊的老帮众的话里有几分老派日本漫画的风格。丈有时回想起来,还私自揣测他混在帮派里也是乐在其中。
可惜漫画的情节不适用于夜之城,没能等来丈的释然或是复仇,那小头目便在一次与漩涡帮的冲突中丧命了。
这种事情自然在夜之城也时有发生。这座城市的节奏快过大多数人,不会给人多少时间去适应。更何况虎爪帮近几年来由于荒坂在城里的回归而迅速扩张,相应的冲突也变得更多,这样的事几乎每天都有,同伴们习以为常,自然也没多半句安慰。
还没等丈缓解这份复杂而失落的心情,另一个噩耗传了过来,他有了个新的直属上司,虎爪帮金主面前的红人,正法承太郎。
那个癖好已经成为帮内传说的正法承太郎。
现在,承太郎和他的活又一次找上了丈。
丈爬起身,跟叫醒小憩的自己的好友道了声谢,便套上外套前往正法承太郎的公寓。
但愿他这个时候别在拍他的超梦。
承太郎只在心情好时拍他的超梦,现在他双手环抱来回走动,显然有什么心情不好的事。见到青冥丈走来,他还没等对方打声招呼,便自牙根挤出声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