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后，他轻轻拨开陈雪茹耳边飘下的发丝别于脑后。

突如其来的接触令她惊吓不已，本能地退避，旋即看清是李华，狡黠地白了他一眼。纤手攀李华的胳膊，柔声开口：“下班啦？今天第一天工作感觉如何？”

李华随口回应，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我去柜台添些酒。”

转身走向柜台，还未等李华出言，徐慧真已经从身后取出一壶酒放在柜台，并轻拍一下酒壶道：“你家雪茹老板已经吩咐过我了，是等的汾酒。”

接过大酒壶的李华与徐慧真寒暄了几句，交谈间，有个男人走近说道：“二两酒，一碟牛肚。”

转脸望去，李华认出正是蔡全无。

见到李华，蔡全无没有多说什么，仅仅略低头行礼。

没等李华回敬，蔡全无便拿酒和牛肚走向门口，一屁股坐到门边的一隅。

李华正欲自斟一杯，却看见大步流星走来的蔡全无。

他对准蔡全无开口道：“嘿，你怎么在这儿就餐？来吧，次不是说了要请你喝酒。”

说完，他一手搀起蔡全无，另一手拿起碟子直奔餐桌。

落座后，尽管陈雪茹热情地招待了李华，但看到这一幕，蔡全无略显局促。他轻轻拍打身的尘埃，在位置半坐了半晌。

陈雪茹不经意间望向蔡全无，当作并未看见，专心给李华斟酒。然而这个小举动落在她那张似三大爷阎埠贵模样的老人眼里，引起了些微困惑：

这家伙是谁呀，让小陈这么心伺候？

他忍不住问道：“雪茹老板，这位是何方贵客啊？”

陈雪茹刚要回嘴驳斥，转念想到自己刚才的态度可能不妥，微笑回应：“他是我男友，红星钢铁厂的副科干部。”

随后转向李华，低声说道：“这位是前门地区的片警大佬。”

接着和李华轻轻碰杯。

李华说：“你们聊吧，我先来敬你们的酒。”

虽然李华好奇那个长相似阎埠贵的人是干什么的，但从他们的交谈内容并未看出深意，所以他没再继续追问，而是转过去向蔡全无道谢。

看到李华举起酒杯向他致敬，惊愕中有些手忙脚乱的蔡全无迅速抹干净手指，接过了杯子，感激道：“实在不好意思，那事儿本就是举手之劳。”

“客气什么，举手之劳而已。”说完，蔡全无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喝罢酒，他默默给他们斟酒杯，低头数着手指头，一副思索的模样。

而在柜台后面的徐慧真为一位常客结账完毕，抬头间发现丈夫竟与李华他们在一处共餐，心中的讶异不可言喻。

毕竟，她深知丈夫内心里或许有许多芥蒂，但表面却始终波澜不惊。

从外人的眼光来看，她或许略显木讷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