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伸出了右手,左手还在袖筒里缩着,要不是为了叩门,要不是怕弄脏了衣服,我才不会将右手伸出去的。我叩了几下门后,没有听到人的应声,只引来了几声狗叫。狗连着叫了几声后就不叫了。听不到动静,我就又连着捶了几下门,这时,狗又叫了起来。同时,我也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声音隔着浓雾和门板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来了,来了……”
那是一个对我来说极为熟悉的声音,即使它被夹杂在嘈杂的人群广众里,我也能听出那个声音。声音清脆、甜美,带着深厚的温情。
门霍地一下开了,开门的依旧是杨洋的妈妈。她披散着长长的鬈发,上身穿着一件红色的小棉袄,外面并没有罩什么衣服,五个扣子也只系了三个,下身穿着一条浅黄色的保暖裤,外面也没再穿什么裤子,脚上趿着一双绸面的棉拖鞋。在明亮的院灯的照耀下,我将她从头到脚都看得分明。
“是小树啊。又起这么早。”
她的话就像夹着蜂蜜的一团火向我喷来。我只说了一句,杨洋呢,就跟着她进了院子。
“你怎么又睡上了。人家小树早就起来了。”
杨洋妈妈的话让我听了好生脸红。要不是今早醒得早,又起了雾(我误以为天亮),闹得我睡不着觉,我才不会那么早就起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