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啦？你生日呀，你这孩子怎么……咳咳。”

王宝碌猛地咳嗽几声，终止了没说完的话语。

听到那边的咳嗽声，顶着熊猫眼的青年急忙关切道：

“大舅，没事吧？”

“没事，小病，感冒了，过几天就好。”

听着青年有些不放心，他又尽可能地维持表情，带着笑意道：

“阿登啊，这点钱是我跟你舅妈的心意，在外面遇到啥事就跟家里说，别藏着掖着的……对了，给你买的衣服这两天快到了吧，记得去拿。”

眼瞅着大舅突然打开话匣子像是回归平常一样，周登也放下心来，应付了两句便挂断了电话。

大舅的声音戛然而止，留给周登回味的只剩下一段短促的电话停止音与那对侄子深沉的爱。

看着手机上弹出来的红包，他还是选择接受了生日收到的唯一的礼物。

憔悴的青年目光扫了一眼，除了大舅与舅妈外，没有任何一个人给自己发什么生日祝福。

叹了口气，把面汤喝的一干二净后，他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阿龙吗。”

“咋了，登子，想明白了？”

“你们在哪，”周登双目无神地看着汤底剩的残渣：“我现在去找你们。”

“行啊，就在幸福路的盛茂超市那里，等你过来咋们就动手。我们先找找目标。”

“好。”周登挂了电话，起身把碗拿到了厨房，与其他挂着油污未洗的盘子叠在一块。整个厨房除了应该有的油烟味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臭味。

盛茂超市一处停车场里，阿龙与另一个姓唐的无业青年四处转悠，如同野兽巡视自己领地一样。

“龙哥，就这个吧，看着比较新，还是个品牌呢。”

唐姓的那个青年戴着帽子，指着一辆蓝色的电瓶车道。

叼着烟的阿龙缓缓吐出几个烟圈，平和道：

“不急，等登子来。”

戴帽男点点头，视线从那辆电瓶车移了回来，没有再说一句话。

终于，在刚好黑天的时候，已经有人陆续开走自己车时，他们等的人终于到了。

那是一位卷发的青年，卷发很自然，似乎是自来卷，为他勉强添了些神韵；眼神忧郁，眼袋很重，还有黑眼圈，不过五官很好看，整个人像是烟熏妆似的。

撇开那有些偏驼的背，以及那怎么看都有些鬼鬼祟祟的身形，还算一个帅哥。

“登子，你来晚了。”

名为阿龙的男子随手将烟抵在车站牌摩擦两下熄灭后，对着这位忧郁青年道。

“我能来就不错了。”周登白眼一句，随后又问到：

“家伙都准备好了吗？”

戴帽子的那人举了举手中的包。

阿龙手一挥：“既然都来齐了，那就干活呗。”

这伙人的相遇像是段孽缘，上了大学因为偷别人东西被学校开除的周登刚好撞见了正在作案偷人电瓶的他们，后来刚好臭味相投，于是一伙人就这样走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