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似的求饶,几乎出现在了每一个审讯的房间内。
看着这群前倨后恭的,审讯的秘使们嗤笑不已。
对付文人,魏忠贤有丰富的经验。
他早就料到了这点,所以连表情都没变一下。
在那些审讯室中一一看了下,问了几句。
就来到了关押审讯监生领头人的审讯室里。
这里的情况稍有些复杂。
这领头的监生骨头要硬一些。
即使被单独关起来审讯,也没在怕的。
仍旧对着审讯的秘使不停咒骂,难听的话一句接一句。
弄得秘使们火冒三丈。
但碍于黄离一开始的吩咐,他们也不能真对这人动手。
只能咬牙切齿地,好似择人欲噬的猛兽一般死死盯着他。
魏忠贤一走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他摇了摇头,长叹口气。
限制动手,无异于给猛兽拔去了爪牙,能做成事就有鬼了。
他心里腹诽着。
随手拉了个椅子坐下,笑眯眯问道:
“周百泉,是吗?”
“是又如何?”名为周百泉的监生皱眉,“你又是何人?”
魏忠贤并不理他,直言道:
“方才你那几位同窗为了保命,都已经承认了。”
“是你周百泉带头去仙桃山闹的事,辱骂陛下之言,也是出自你口,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不可能!”周百泉大怒,“肯与我一同死谏的,都是义气之士!怎么可能会这般推卸责任?!”
“我才不信你的鬼话!”
“你信不信无所谓。”
魏忠贤摊摊手:“反正老奴已经拿到了口供。”
“接下来只要呈报上去,让陛下定夺便是。”
“不过,”他笑眯眯地看着周百泉,眼神里满是戏谑,“陛下的脾气可不太好。”
“像你这般大不敬之人,你知道一般会是什么下场吗?”
周百泉丝毫不惧,冷笑道:“还能有什么?无非一死而已!”
“我既敢直言死谏,便没想过惜命?!”
“就算我死了,千百年后,也有后人为我着书立传!”
“而宫城之内那个昏君,则只会被钉在耻辱柱上唾骂!!”
“既如此,我又何惧那昏君之怒?!”
说罢,他转过头去,再不看魏忠贤,脸上满是慷慨赴死的傲然。
这激昂模样,看得魏忠贤啧啧称奇。
“好一个‘直谏’义士啊,”他嘿笑摇头,“不过,你以为,这只是你一个人的事?”
“辱骂诽谤君上,属大不敬之罪。”
“依我大梁律,须夷三族,以儆效尤。”
“你的父母妻子,师生亲友,都会因为你这脑子一热的举动,遭受无妄之灾,丢去性命。”
魏忠贤看着周百泉,嘲讽地冷哼一声:“还想留名青史,着书立传?”
“你未免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这振聋发聩的怒斥,让周百泉脸色难看起来。
他读的书虽多,却并未了解过大梁律。
完全不清楚自己做的事情竟是如此大罪。
张了张嘴,周百泉支吾道:“我…我也是为了劝谏陛下…”
“并不是真心想辱骂陛下…请…请公公饶学生一命,学生以后再也不敢了。”
“现在知道求饶?!”魏忠贤用力一拍桌案,发出巨大震响。
“来人!”
“把他给我拖去刑场!”
“再去把他父母妻友全都抓来,一并砍了!!”
“不!”魏忠贤的命令击破了周百泉最后的心理防线。